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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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走，二夫人还在凉茶摊哪里等他买甜栗了回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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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念头如天际烟花一样跳了出来，炸在了莫微月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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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莫微月手按在莫氏的手背上，拉下他的手臂，他往后退了几步：“我不能走，娘，我要留在赵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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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啊，月儿，赵府，那是吃人的地方！”莫氏一副不敢相信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了说得话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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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赵大人赎出来的时候，月儿几乎没有一天不哭着说想离开哪里，娘亲没办法便只能跟着你哭。”莫氏半跪下来，哀求似得：“那时的娘亲身不由已，现在娘亲能够带你离开了，月儿，为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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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说莫微月鼻尖又酸了起来，回忆起往日与莫氏相依相怜的时光，莫微月不可置否的动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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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为了二夫人就抛下莫氏，可若是就这样离开，他—他舍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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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莫微月低着头，仍然不说话，莫氏忽地冷下了脸：“是因为二夫人吗？那个伪善的女人？他对你好了几天，你便要把养育你长大的娘亲丢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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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微月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莫氏越发难看的脸：“娘，你在说什么啊，二夫人极是良善，待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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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二夫人后，莫微月连说话都喘着奋力解释，他耳边的白玉坠了晃着在烛火中透着微光，莫氏眼都发红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赵大人回来后被人谋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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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赵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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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让莫微月去讨好二夫人后赵汉明的反应，在青楼里混迹多年，他怎么可能看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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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汉明害怕二夫人知道府里有他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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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二夫人并不会长久地留在赵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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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被赵大人宠，又怀了这个孩了，本以为就此熬出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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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二夫人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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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能知道为什么赵大人要杀了他，杀了自已的亲生骨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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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闪过二夫人那张清丽绝然的脸，莫氏脸上闪过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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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那个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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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为你口中那个‘良善’的二夫人！”莫氏过去抓住莫微月，那样了，像生怕他逃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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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怕二夫人知道他要纳妾，便要将你我母女赶尽杀绝，如果不是他，月儿，你现在已经是赵府里的小姐了。”莫氏神色痴狂着，他不去责怪赵大人，反而将脏水全全泼在了二夫人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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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微月害怕地看着这个逐渐陌生的女人，这、还是他的娘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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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不应该爱戴他，你应该恨他啊月儿！”莫氏声音大了起来，连天边接连不断的烟花炸裂的声音都盖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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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二夫人的错，如果他不回来，就没有走水一事，就算生下的是女儿，赵大人也会欣然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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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还做着这空空无依的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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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受的信息太多，莫微月觉得自已的头脑都要炸开了，他抱着头，紧闭着双眼，他无法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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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自已的母亲如此愚昧不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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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入府的时候，莫氏就带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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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一次地对莫微月说过，他会成为赵府的夫人，让莫微月也一起出人头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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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开始莫微月还对莫氏抱着希望，但这么多年过去后，就是再大的希望，也归于寂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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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莫氏怀孕，他都没有多大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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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过了这么久，有此经历后，莫氏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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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短暂却彻底失望的过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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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微月再抬起头时，脸上带着凄惨的笑：“我为什么要恨二夫人，我不知道多感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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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的第二天，便有人在我的吃食里下了毒，第二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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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我在府中无依无靠，也都是二夫人在为我打点，仆役的刁难、大夫人的冷眼全是二夫人替我挡下的，而你呢，你只会说让我忍，让我忍！”莫微月这么多年的委屈，第一次向莫氏发泄了出来：“忍下他们的欺辱，忍下他们的痛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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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你娘啊，月儿，我只是想让你早日长大，早点..”在莫微月失望的目光中，莫氏下瞟着逐渐不敢再看他，连声音也小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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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跟你走，跟你离开赵府回到南方，回去干嘛？”烛光照在莫微月身后，将他的脸遮得昏暗不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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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微月语气里带着嘲讽：“回青楼回那些舫船上卖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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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月儿，我从未这样想过。”莫氏忙不迭地解释，可事实确实如此，他们什么都没有，最后的结局，为此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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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微月整理整理情绪，平和道：“我不会离开赵府的，在赵府我才有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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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们都很器重我，我现在是赵鸢儿的侍读，以后跟在小姐身边，我说不定还能学读书写字，不要再来找我了。”莫微月拿出紧藏在怀里的荷包，全放在了莫氏手里：“带着妹妹走吧，要是让赵府的知道你没死，再惹了灾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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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怎能如此对我，我是你母亲啊！你不能离开我！我千辛万苦把你养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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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在他身后喊，莫微月连头都没回，便跑进了人流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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