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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问心有愧</p>
没有人喜欢命不由己，生死被他人定夺。</p>
哪怕是剑灵，也如此。</p>
白发血裙女子的质问，透着一丝难掩的愤怒。</p>
因为她虽是剑灵，更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拥有智慧和感情。</p>
可惜，她质问的对象是苏奕，前世的时候，就见过不知多少剑灵噬主的例子。</p>
连他自己的配剑中，也有剑灵。</p>
在这个问题上，苏奕很清楚，若辩论起来，完全没有唯一的答案。</p>
因为剑灵和人一样，形形色色。</p>
有的剑灵，愿意为其主赴汤蹈火，无惧生死。</p>
有的剑灵，则会努力摆脱来自其主的束缚，寻求独立于世的可能。</p>
有的剑灵，像青雒那般，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噬主的可能。</p>
有的剑灵则像眼前的白发血裙女子，她可以为其主做事，且忠心耿耿，但却不会白白牺牲自己性命。</p>
归根到底，这不是剑灵的性命是否应该命不由己的问题。</p>
而是在当年那件事上，白发血裙女子做错与否的问题！</p>
白发血裙女子做错了吗？</p>
没有。</p>
但她绝对不无辜！</p>
“我只问你，当初青雒找你联手去对付白长恨这件事，你可曾告诉白长恨？”</p>
苏奕淡然道。</p>
面对他的目光，白发血裙女子玉容变幻不定，渐渐低下了头颅，道：“当时，我根本不相信白长恨会选择将天璃剑炼化，所以只把青雒的话当做了一种挑唆和蛊惑。”</p>
苏奕道：“所以，白长恨当时是不知情的，对否？”</p>
白发血裙女子点了点头，旋即辩解道：“可他若不选择炼化天璃剑，焉可能会发生当年的惨祸？”</p>
苏奕笑了笑，道：“我不是来和你分辨对错和是非的，事实上，当年的事情，皆和我无关，若非这次承了群仙剑楼一个人情，关于这件事，我连问都不会问一句。”</p>
说到这，他看了看手中的青色铜灯，道：“不管怎么说，白长恨和当年那些群仙剑楼的强者，都已经死了，你觉得……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p>
白发血裙女子沉默了。</p>
“你为何要在此等青雒回来？”</p>
苏奕道。</p>
他早看出，青色铜灯上的那一道裂痕，和杀死此地那些群仙剑楼强者的剑痕，一模一样，皆来自青雒。</p>
这无疑证明，青雒当年杀死白长恨之后，曾试图帮白发血裙女子脱困，但最终还是失败了。</p>
白发血裙女子低着头，瘫坐在那，木然道：“我若说，我之所以等他，就是要亲手杀了他，你信么？”</p>
“为何？”</p>
苏奕道。</p>
白发血裙女子惨然一笑，道：“问心有愧。”</p>
寥寥四个字，却似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痛苦和怅然。</p>
之前，苏奕曾问她问心无愧否，她沉默不语。</p>
而此时，她终于回答出来，却像亲手揭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一块伤疤。</p>
眉梢眼角，尽是痛苦。</p>
这让宁姒婳都看得暗叹不已。</p>
苏奕没有那么多感慨，再问道：“那你如何敢肯定，青雒一定会回来找你？”</p>
白发血裙女子深呼吸一口气，道：“他喜欢我，当年正因为无法将我从这炼魂灯内带走，他就像发疯一样，杀了此地所有群仙剑楼的人泄愤。”</p>
“他还说，以后只要有机会，他定会杀回来，接我离开。”</p>
说到这，她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有痛恨、有厌憎，“可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他这种草菅人命的疯子！”</p>
宁姒婳悚然，她能感受到，白发血裙女子身上，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恨意。</p>
那是一种积攒无数年的恨意，根本就掩饰不住。</p>
苏奕道：“我可以给你机会。”</p>
白发血裙女子一怔，半响才疑惑道：“你不杀我？”</p>
苏奕随口道：“我觉得，青雒被他最喜欢的女人杀死，或许才能告慰此地那些亡灵。”</p>
白发血裙女子道：“你不怕我之前的话，都是在撒谎？”</p>
苏奕淡然说道：“你和青雒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为何要怕？”</p>
旋即，他话锋一转，道：“当然，为防止发生意外，我会给你一些束缚。等什么时候你杀了青雒，我什么时候彻底还你自由。”</p>
“什么束缚？”</p>
白发血裙女子下意识问道。</p>
苏奕一指那青色铜灯，道：“把你的性命，彻底融入此宝之中，镇压于群仙剑楼内。”</p>
白发血裙女子俏脸骤变，道：“可如此一来，我此生此世，岂不再无法从此宝中摆脱？”</p>
苏奕淡淡道：“到时候，我可以传授你一门法诀，让你能够彻底将此宝融入自己的道行中。”</p>
白发血裙女子很想问一句，这世上真有如此法诀？</p>
可最终，她忍住了。</p>
她想起之前苏奕朝自己走来时，那宛如天上神祇般的恐怖威势，也想起那一抹无法形容的无上剑威。</p>
“好，我答应！”</p>
白发血裙女子咬牙点头。</p>
……</p>
半个时辰后。</p>
苏奕走出那座大殿时，随手将封印好的“浑天炼魂灯”递给了宁姒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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