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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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给你画出来。”程恪点点头，拿了粉笔在地上给江予夺画了一下水泥倒模的形状，再标出了尺寸。</p>

“这不就是食堂蒸饭的盘子吗？”江予夺说，“你直接买个那种盘子往里倒不就行了。”</p>

“……那个不够大。”程恪说。</p>

“哦。”江予夺点点头，“行吧。”</p>

江予夺虽然没用过电锯，也没接触过这些活儿，不过动手能力还是相当强的，拿起板子第一下就锯得很标准了。</p>

“也不难嘛，”他啧了一声，“我可以去做木工了。”</p>

程恪笑了笑没说话。</p>

“你觉得做木工怎么样？”江予夺转头看着他。</p>

“挺好的，”程恪点点头，“手艺好的木工师傅想请都得排队。”</p>

“是么。”江予夺拿着电锯盯着板子，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出租房那儿住了个木工，但是估计水平不怎么样，要不也不会在那儿租房子了。”</p>

程恪看着他，过了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你不会是真想做木工吧？”</p>

“不知道，”江予夺把电锯关了，转身坐到木板上，皱着眉，“我就是……你觉得我是不是……”</p>

“你不是一直在帮卢茜做事吗？”程恪问。</p>

“嗯，差不多吧，她牌舍和出租房有什么事儿都是叫我去，”江予夺说，“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会给我钱。”</p>

“钱少？”程恪又问。</p>

“不少，挺多的，”江予夺揉了揉鼻子，“但是……我以后一直这样吗？卢茜应该是想帮我吧，这些事她请别人做，用不着这么多钱。”</p>

“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了？”程恪坐到他旁边，跟他挨着。</p>

“也不是突然，”江予夺想了想，“我不知道，我也没什么手艺，锯木头的时候……也算是突然吧，说不清。”</p>

“你是想学点儿东西或者能干点儿什么，对吧？”程恪问。</p>

“嗯，”江予夺点了点头，“我的……心理医生问过我，好了以后，有什么计划，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总得有个计划，是吧。”</p>

“是，不过不用急，”程恪说，“慢慢来，可以跟我商量。”</p>

江予夺偏过头看着他。</p>

程恪笑了笑。</p>

“笑屁。”江予夺说。</p>

“你的心理医生，”程恪试着问了一句，“是男的还是女的？”</p>

“女的，”江予夺皱眉看着他，“一个大姐。”</p>

“叫什么？”程恪又问。</p>

江予夺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没有说话。</p>

“算了，”程恪赶紧停下，“我……”</p>

“你不会是吃醋吧？”江予夺突然问。</p>

程恪呛了一下，瞪着他：“你说什么？”</p>

“她四十多了，”江予夺说，“孩子都上高中了。”</p>

“什……我没吃醋！”程恪喊了一嗓子，感觉自己声音都有点儿变调。</p>

江予夺没有说话，眼睛往楼梯那边看了过去。</p>

接着程恪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正想问是谁，楼梯那边有人说话了：“程哥！三哥！”</p>

是林煦的声音。</p>

林煦在楼梯上，这两声喊得挺大的，像是要提前宣布自己的到来。</p>

程恪一听这语气，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一嗓子，林煦八成是听到了。</p>

“是不是东西运过来了啊？”程恪赶紧站了起来。</p>

“是，”林煦从楼梯走了上来，脸上有少许尴尬，冲他俩笑了笑，“车在外头了，装了三车，还有两辆车马上也到。”</p>

“那……”程恪顿时也有些尴尬，“现在搬？”</p>

“在搬了，”林煦说，“工人说你在楼上，我就想叫你看看都放哪儿。”</p>

“我马上下去。”程恪说。</p>

“好。”林煦点点头，又冲江予夺笑了笑，转身快步下楼了。</p>

“我先下去看看，”程恪说，“你……”</p>

“我锯木板，”江予夺拿起电锯，“还挺好玩的。”</p>

“嗯。”程恪拍拍他的肩。</p>

往楼梯走的时候，江予夺又在后头说了一句：“那天你说……”</p>

“什么？”程恪回头。</p>

“你说要跟林煦说……”江予夺想了想，脚往木板上一踩，“没什么。”</p>

程恪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顿时有些想笑。</p>

他走到江予夺身边，弯腰凑到他耳边：“不用说了，他已经知道了。”</p>

江予夺猛地转过头：“他知道什么？怎么知道的？”</p>

“这种事儿，”程恪叹了口气，“像你这么迟钝的人真的不多。”</p>

一下午程恪和林煦都在忙活，把所有运来的桌椅和柜子都放到了设计好的位置上，店里顿时看上去完整了不少。</p>

忙完之后，林煦也没有多呆，说是还要结账，跟着拉货的车一块儿走了。</p>

程恪看了一眼时间，好几个小时，江予夺一直都在楼上露台，感觉都没出现过。</p>

他赶紧上楼，喊了一声：“江予夺？”</p>

“哎。”江予夺很愉快地应了一声。</p>

程恪松了口气，林煦这次过来，江予夺似乎没有什么不爽的情绪。</p>

“怎么样？”程恪走过去，有些吃惊地发现江予夺已经把用来做长椅的防腐木板都锯好了，甚至已经钉上了一块，“牛逼啊？我没跟你说要做成什么样吧？”</p>

“你那儿不是有图纸吗？”江予夺指了指他放在旁边的几张设计图，“我就按那个做的，没错吧？”</p>

“没错。”程恪说。</p>

“怎么样！”江予夺有些得意地踢了踢板子，转头看着他。</p>

“厉害。”程恪笑了笑。</p>

“我算了一下，木头还有多，”江予夺说，“还能再做点儿东西。”</p>

“做什么？”程恪靠着墙，他挺喜欢江予夺现在这种状态，没有紧张，没有警惕，也没有忧郁，只是一个二十出头愣小子的样子。</p>

“我那天在商场看到一个灯，是个木头钉起来的，中间有个大圆灯，”江予夺说，“木头上有很多圆孔，打开灯，就能照出很多圆的光点。”</p>

“嗯。”程恪点点头。</p>

“我就想买那个给你当生日礼物，你是艺术家嘛，”江予夺说，“那个挺艺术的……”</p>

“三哥。”程恪打断了他的话。</p>

“干嘛？”江予夺看他。</p>

“什么干嘛？还能干嘛！你他妈把惊喜说没了啊！”程恪瞪着他，“我说了别告诉我你要送什么啊！”</p>

“啊。”江予夺愣了愣。</p>

“啊你大爷啊？”程恪说。</p>

“啊不，”江予夺想了想，赶紧安慰他，“没事儿啊，我现在不打算送你那个灯了啊，不送了。”</p>

“……哦。”程恪看着他。</p>

“我自己……”江予夺指着那些木板，说到一半停下了，看了他一眼。</p>

程恪叹了口气，想想又乐了：“你自己做一个，是吧？”</p>

江予夺没说话。</p>

“自己做一个，比买的好，”程恪说，“我喜欢你做的。”</p>

“还是有惊喜的，”江予夺想了半天，一拍巴掌，“你不知道我能做成什么样，对吧？”</p>

“嗯。”程恪点头。</p>

“万一我做不出来呢？对吧？”江予夺说。</p>

“你大爷！”程恪气笑了，“做不出来也叫惊喜吗！”</p>

“叫啊，”江予夺说，“我做不出来然后回头又把商场那个灯买来送你了。”</p>

“……快滚！”程恪笑着吼了一嗓子。</p>

“会有惊喜的。”江予夺补充说明。</p>

“知道了，”程恪笑了一会儿，又盯着他看了半天，“江予夺。”</p>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p>

“过来让我抱一下。”程恪张开左胳膊。</p>

江予夺皱了皱眉，先往屋里往楼梯那边看了一圈，然后又回头往露台外面看了看，这才走到了他面前。</p>

“你真能打击人兴致啊。”程恪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他。</p>

“我就是不太习惯，”江予夺也抱住他，“我长这么大，就没跟人大白天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干过这种事。”</p>

“哪种事儿你说清楚了，”程恪说，“别说的好像我在大街上把你干了。”</p>

江予夺没出声。</p>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很小声地开了口：“怎么……干？”</p>

这个问题让程恪愣住了。</p>

没等他想好是要回答还是装死，江予夺又啧了一声：“其实我差不多能猜到……算了不说这个，挺别扭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