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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伟，朕命你守好白塘县，护好这里所有的百姓，来日回宫复命，请替我转告皇祖母，十一弟醉心书画，无心大位，便让他安心做个流芳百世的书画大家，好好培养九弟登大位吧。”</p>
“朱季川，你替我转告小七，秦淮的河我一会自己能去看，让她代我去看看钱塘的浪、徽州的山和巴东的峡。”</p>
邓婆婆拦了过来，却说不出什么话，只干巴巴地说：“或许……或许是假的呢？”</p>
“婆婆别担心，他们不敢随便杀我，”反而是赵煦安慰她说,“我去金陵城逛逛秦淮河，总会有生机的。”</p>
长贵行了个礼：“老奴陪着您。”</p>
“不用了，你留着命等小七，到时候去安国府替我多杀几个。”赵煦叹了口气说，“现在去，他们未必杀我，却一定会杀你。”</p>
朱季川跟了过来:“那便让我陪您走一趟。”</p>
赵煦正要劝，朱季川说：“他们也不会马上杀我。”</p>
他咧着嘴笑起来：“毕竟我和小七一起杀了王定国，他们得把我留给王仕杨活剐。”</p>
赵煦：“可朕想让你留在这里。”</p>
“我留在这里，王仕杨未必不会迁怒这一城百姓。”</p>
朱季川对庄伟拱了拱手：“太皇太后一定不会让润王上位，庄将军等到大军，便挥兵往金陵城区，将这沿途的州县收复，围城等着京都大军前来，便是大功一件。”</p>
赵煦见他主意正得很，便不再劝，转而说道：“长贵……叔，朕赐你监军之名，若庄将军身有二心，守城不力，你便杀了他。”</p>
“若护城有力，则告诉皇祖母，请将庄将军擢升为江南两路指挥使。”</p>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记得转告皇祖母，白塘县丞才德兼备，为百姓死而后已，追封四品，封邓婆婆及其妻子四品诰命。”</p>
“县衙衙吏尽忠职守，原地升九品。”</p>
他将能想起来的都封赏了一遍，才对朱季川说：“那你同朕走一趟吧。”</p>
朱季川瘸着腿跟在他身后。</p>
“看不出来，太傅和先生都说你文采好，你挺会骂人啊。”赵煦表情轻松地说。</p>
“我父亲说，临阵打仗，若能骂得对方主将失去分寸，也是为将的本领之一。”朱季川回道，“您要是想听，我还有别的词。”</p>
“嗯，留着一会骂王仕杨这个王八蛋。”</p>
下了城墙，守城的百姓们跪倒一片。</p>
等他俩从城门的门缝里挤出去，城墙上庄伟一声喊：“众将听令，列队，行礼……”</p>
朱季川边走，边将身上的弓箭刀枪通通扔到了地上。</p>
而看起来羸弱的赵煦走得四平八稳，唯独嘴角和胸膛的衣襟上还有吐出的血迹。</p>
姓张的摇着折扇，面上不尽踌躇满志的得意：“想不到赵家小儿倒有一腔勇气。”</p>
赵煦：“可惜先生只剩一张巧嘴。”</p>
姓张的毫不介意，哈哈一笑：“恭请上马。”</p>
赵煦翻身上了马，姓张的牵着马，朱季川跟在后头。</p>
三人逐渐走到了官道上。</p>
又过了一会，荷包套那边燃起了烽烟来。</p>
“狼烟还有贰，”姓张的说，“等到接应的人，便会发出得手的信号，赵煦小儿别怕，老夫不会失信于你。”</p>
赵煦从鼻子里哼了一句，任他牵着马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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