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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p>
“退不退下？”小七妹揪住了为首的男子，将拳头悬在他头顶，喝问道。</p>
“大人给点吧，只要一车就行，能活命就行。”男子哀求道，“乡亲们都饿两天了。”</p>
“我说过了，带着乡亲们去白塘县衙，”小七妹，“我看你是真灾民，才对你手下留情，倘若你再唆使人来拦我的队伍，我会当着乡亲们的面一拳打死你立威。”</p>
这男子带着人后退了，却没退很远，就缀在粮车队伍后。</p>
粮车队伍后，已经缀了很长的尾巴了。</p>
小七妹跳回了马上。</p>
大桑哥在前面引路，她负责殿后，已经离白塘县很近了。</p>
还得再快一点，按照现在的粮价，赵煦他们买不了多少粮食的，如今只怕县衙里都断粮了。</p>
可一路上，只要看到粮车，就有人上来讨要，拖儿带女的，拖家带口的……</p>
还有像刚才的男子那样，试图以蛮力劫道的。</p>
但凡再拖下去，只怕想来劫道的会越来越多，而送粮的这个队伍原本就是被威逼着来的，这内外夹击之下，只怕……</p>
“姑娘，给点粮吧……”</p>
“好姑娘，可怜可怜老人家，给我们点活命粮吧……”</p>
很快，又有来劫道的了。</p>
可尽是看起来孱弱的老人，身上泥点子斑驳，头顶花白，皱纹横生，表情愁苦。</p>
还有抱着孩子的。</p>
“好姑娘，给点粮吧，我们孩子实在是撑不住了……”</p>
手里的孩子也哭得可怜，小小的人儿眼巴巴地哀求：“饿，要吃饭……”</p>
抱孩子的人紧跟在身后：“好姑娘，我给你磕头了，就给一点就行……”</p>
都是实实在在的灾民，都只是为了不被饿死。</p>
也只是想在这个粮车队伍里分一点而已。</p>
但只要停下来，只要给一个人，就会被越来越多的人围住，整个队伍就会被拖住，会让别人更有可乘之机，也会让队伍里的人蠢蠢欲动……</p>
“大桑哥，立刻加速，打马前进……”</p>
小七妹大喝一声，“谁敢靠近粮车，杀！”</p>
这是说给想用老弱妇孺来软化自己的人听的。</p>
那些男子使蛮力在自己面前讨不到好，这会换了法子了。</p>
这些跟着车队的人，已经控制不住快要伸向粮车的手了。</p>
“好姑娘，我给你磕头了。”身后有个老奶奶，噗通一声跪在泥巴里，“给我们点吃的，给我们留条活路吧。”</p>
她跪下后，有更多的人跪了下来，一片哀求声，一片哭泣声……</p>
这些人不是坏人，他们是灾民，是饥民</p>
小七妹不是不动容的，然而她抽出了刀。</p>
只要有人敢越过她去拦车，不管男女老幼，她只能杀！</p>
她没有回头看，因为不需要回头看，跟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整齐，也越来越近了。</p>
“不能让他们走，到了县衙还有我们这些老百姓什么事？分不到我们手里来的。”</p>
“米这么贵，肯定是拿去卖的，我们哪买得起？”</p>
“就是，大谷粮行的米都卖到130贯钱一石了，买不起的……”</p>
“大家一起上啊，她一个人，整个车队也只有这些人，咱一起上，她也拦不住的。”</p>
“对，一起上……”</p>
脚步声纷沓，人声鼎沸，突然有人喊：“大家一起抢啊……”</p>
嗡的一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p>
有人越过马身，小七妹的刀斩断了他的腿。</p>
他痛喊一声，栽倒在地：“啊，我的腿断了……”</p>
身后的人顿时停了下来。</p>
小七妹冷喝一声：“我再说一次，去白塘县县衙，那里会免费发粮食。”</p>
“但这会谁要上前，谁就先死。”</p>
一时之间，追的人又慢了。</p>
但没过多久，脚步声又近了。</p>
泥泞的路上，粮车的队伍没有办法走得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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