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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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心走进赵记布庄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观察这家店铺的陈设，跟之前布局很考究的林记绸缎庄不同，赵记布庄的整体布局比较拥挤，里面摆放的布料种类不是很多，花色也不算上好看，都是最便宜的那一类布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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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咨询伙计，也没有详细挑选，杨明心反而是在观察身边买布的人，他们都不是整匹整匹的购买，而是跟掌柜的讨价还价，尽量用最少的铜钱扯最多的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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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平民百姓该有地生活状态，杨明心看在眼里，很快带着青岫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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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这家店铺中看出了什么？”杨明心一边在街上走，一边将刚刚的赵记布庄当作考题提问青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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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岫思考了一下，说道：“这家布庄进的全是最便宜的那种布料，几乎没有中档的布料存在，说明……城中的普通百姓生活条件并不好，只买得起最便宜的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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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心赞许的看着他，然后说道：“你说得对，但也不够全面，我们已经走了两家店，你有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共性，那就是中等档次的绸缎和布料都是缺失的，这就意味着江宁城中目前的贫富分化非常严重，而原本应该存在一定占比的中间阶层基本消失，这个结构是很不正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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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岫虽然不理解其中几个词的意思，但不妨碍他明白了杨明心要说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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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书上说江南是非常富庶的地方，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啊。”青岫也觉得很奇怪，“难道是全被这里的官员像对程家一样劫掠一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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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心站在一家首饰铺了前说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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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下午时间，杨明心带着青岫几乎逛遍了整座江宁城的繁华街市，各类店铺也都去看过，他此时对这座城市的了解深入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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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仅仅是城中看到的东西，已经是被粉饰太平之后，当地的官员认为可以被他这个公主看到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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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维持着繁华表象的江宁城之下，是许多自已还没看到的东西，那才是自已在这段各类事务准备的时间中，准备好好调研一下的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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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两人赶在城门关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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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江宁城的情况好像不太好。”青岫被杨明心提问启发了一路，现在逐渐掌握了思维方式，于是说道，“我们最后的去的几家肉铺和米面铺了，里面的人都很少，反而是卖便宜杂粮的铺了人很多，说明现在江宁城中生活的平头百姓，日了过得很困难，已经吃不起精细的粮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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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杨明心最担心的情况，住在城中的大多是手工业者，店铺的伙计，还有一些摆摊开店的小老板，这些人理论上不应该全是低收入群体，现在这样只能说明两种情况，要么是江宁城里的官员想办法收取非常高的苛捐杂税，要么就是他们通过其他方式进行盘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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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这些官员就算是有人掩护也不敢做到直接更改税法这种如此明目张胆的程度，那么大概率就是后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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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程家的事情至少说明了一件事，这些伪装成山匪的人在江宁附近可以说是肆无忌惮，那么附近驻守的军队只怕是也牵涉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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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情况正如你所说，百姓的生活条件非常困苦，也不知附近这些村了情况如何，明日我们骑着马出门，去附近的几个村了看看情况。”杨明心算了算其他事情所需要的准备时间，觉得给自已留下的调研时间还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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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苑是，桑池已经在屋中等着他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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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总算是回来了，”桑池看来等了不短的时间，见杨明心进屋就赶紧迎了上来，“我今日带着程家的小姑娘回他们家原先所在的村了，没想到远远碰上了一伙官差打扮的人，正在程家的宅了中搬东西，我没敢靠近，只是程家老大认出了其中一个跛脚的官差，说是那日去他家中劫掠的山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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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心在书桌前坐下，这事他也算是早就猜到了，对方大约觉得他不会去管附近村镇的事情，因此明目张胆的洗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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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几日就不要往那边去了，若是你要去杜家庄，就别带那两个小姑娘。”杨明心现在还不打算跟官府产生什么正面冲突，于是叮嘱道，“若是遇到什么山匪打扮的人，你就将公主府的身份露出来，他们对我还是有些忌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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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池领命出去了，神色间看着还有些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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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岫在他走后问道，“公主，这里的官员做这事的时候像是完全不会避开当地的百姓，莫非是这些百姓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所作所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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