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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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柔伸手接过、并置于唇边慢慢饮用，觉得口中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感觉和前一次完全不相同，不禁微微皱眉、有些疑惑，暗问这是什么怪药？</p>

当然，她倒不是怀疑虔士元、有甚图谋而毒害自己。</p>

虔士元似乎看透了她的表情和心思，意有所指转身说道：</p>

“药就是药，当然不能与仙家的琼浆玉露相提并论，以后每次饮服的药液多不同味，你不必介意，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你就自己随处看看、走走吧！”</p>

“元哥！你……我去过山下茅屋，里面没人……”</p>

至柔起身下了床，稍微理了一下衣衫，她觉得一人在孤岛上，很是无趣，和几日前在溪水边玩耍时的开心判若两人。</p>

“哦？看来你去过了不少地方，可我暂时不在岛上，你不用去找。”虔士元立住身形回头一看，似乎有些惊奇道。</p>

“你为我买了这许多衣服……一定花费不少银两，我欠你的……恐怕一时还不了……”</p>

至柔初入江湖，师父留给她的盘缠有限，是以对华丽装饰从未多想，而今穿着虔士元带来的衣裳，自然内心极度不安。所以，她在室内碎步来回走了两下，不知该如何了结。</p>

稍停，至柔又望着窗外，左手支颐右手抱肩，微微抿嘴欲说还休，偶尔放下右手、心不在焉地抚弄窗棂，也许在她眼里，筹措这点银两、恐怕一年半载无法解决。</p>

“我身无分文，哪有钱与你买衣裳，那些衣物都是从、大辽国的后宫里无意捡来，想必是那些公主王妃、平日间奢侈无度，嫌旧了不愿意再穿，扔在哪个倒霉的木箱里，被我不巧经过，发现后就捡回来了，今且说出、不怕你笑话我。”</p>

虔士元说完，着意看了一眼至柔身上、穿着的翠绿金凤衣，颇感赏心悦目，不由浅浅一笑，自我解嘲说道：“你愿意穿，那我以后就再去捡几件吧！总比霉烂浪费了要强得多。”</p>

“不！不！不……已经够多了，穿不了啦！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我师父的一件袍服，穿了十几二十年还在身上，再说……我也不能……在这里一生一世……”</p>

至柔转过身来，急忙劝阻虔士元。</p>

话一出口忽然有些后悔，齿尖不由自主地轻咬下唇，站在那里左右不是，竟有些莫名的心慌意乱。</p>

“说的也是！这里确实不是你长久居留之地，但眼下疗伤暂住一下，嗯！我有事今先离开，不然，下次恐怕不能及时给你疗伤。”</p>

虔士元话语刚了，人便如风一般、飘出了回廊，待至柔追至外面寻找时，他已杳无踪影。</p>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p>

至柔见虔士元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欲加以解释，但此刻偏偏人已不在。</p>

至柔想喊又不好意思，怏怏不乐、无聊地沿着石阶下山，终于在半道的石亭里歇下脚，想到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孤岛上，还要休养有些时日，姑娘不免生气。</p>

至柔心思一转，又粘到了虔士元身上，他为何总在外面忙忙碌碌？似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状，心底奇怪下回一定问问。</p>

转眼六日即过，至柔早早起床，在烟水阁回廊外等候，直到午时仍不见人影，心里大急：</p>

“他以前从未误时，难道他又遇到、像我这般的生死大事，不会的吧！当真天下有这么多的生死考验，那他岂不是终有一天……”</p>

至柔隐约觉得，这人见识不凡、似乎武功很高，没有他做不了的事，心下不免猜疑：</p>

“难道是为我采集调配药液而耽搁，我的伤那么难治，前后要半年之久，一定耗费他许多精力，都怨我……哎！”</p>

至柔重重叹了一口气，刚转身回去，背后传来一个轻柔熟悉的声音：“为什么叹气？”</p>

至柔一听惊回首，不假思索喜道：“啊！你终于来啦！我等你……有半天了！”</p>

抬头望了望天，确然日已过午。</p>

“今日迟了些，实在惭愧！以后不会让你久等了，鲜姑娘……”</p>

“别再叫什么鲜姑娘，鲜不鲜的……听着挺不舒服的，叫我至柔好了，我师父叫我柔儿，当然……你……也可以的……”</p>

至柔侧首低语，不敢正视虔士元，后面的话明显轻了许多，但还是能听得清楚。</p>

“多谢鲜姑……柔儿……看来我还改不了口……”虔士元微微有些发窘，见至柔转身进屋，便稍随其后。</p>

至柔一边慢慢前行，一边深情细腻地回道：</p>

“你救了我的命，自然不同于一般，不管怎么说，总是我欠你的……噢！你刚才说以后，不会让我再等了，是吗？这么说，你不会离开……这里了。”</p>

至柔本是想说‘你不会离开我了’，总觉当面说出有些不妥，至少现在还没这个勇气。</p>

“这些天来，总算将你疗伤所需的、四十几味药材采备齐了，自然是不需再外出了，至少在你伤好以前，天可怜见！老天爷都在帮我，你没有理由不完好……”</p>

虔士元走进室内，放下手中的一罐药液，眉宇间流露出喜悦、兴奋之情，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悄然收停了话语。</p>

“元哥！你这般耗费精神，不远万里来回奔波，我……真的……很是过意不去！”</p>

至柔没有觉察到、他的话外之意，心底觉得有许多亏欠，也就自然流露。</p>

“柔儿，你怎么会这般说话，即便是江湖上任何一人身受重伤，只要他不是大恶不赦之徒，我遇见了也会这般救他。何况你一个侠义女子，因救他人而不顾生死，更令天下仁义之士赞佩，我怎么敢见死不救呢！能有这么一个机会、亲手医救你，既是我的缘分，也是我的福分，说不定还是上天对我修行的考验！”</p>

“可是……”</p>

至柔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却又觉得虔士元似乎、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的本意，正欲解释却被士元打断。</p>

“你不用多说，时候不早了，待我给你疗伤过后，嗯！在这蓬莱岛上，有的是时间，到时就怕你无话可说、望海兴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