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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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人揍了？”姜莱问北小武。</p>

北小武摇头：“不关你事。”</p>

“还真被揍了？”姜莱一看北小武那张稚嫩的脸，就知道没有猜错，小朋友在他面前撒不了谎，心思全在眼睛里写着。</p>

姜莱顿时没来由一股邪火，这好歹也算是半个自己家的小孩儿，自己欺负着玩儿没事，可不能让外人欺负。</p>

姜莱又在北小武肩头轻捶一下：“谁弄的？”</p>

北小武眼睛珠子一转，想着到底要不要说出实情。</p>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北天贵答应北小武考上一中就给他买心心念念的山地车，北小武就给自己制订了一个颇为严格的学习计划。</p>

以他现在的分数来说，考重点不难，但要是想考重点中的重点一中，还是有些难度的。更何况九年级又有新的课业，他知道想上一中就得努力。</p>

可家里的学习条件着实不太好。入了秋早晚天凉，尤老太太受不了社区活动中心依然开着的冷风空调，便召集一群老姐妹来家里玩儿。</p>

白天还好，她们在家里搞什么北小武去上学了也不知道。可一到晚上就搓麻将，小朋友就着实有些受不了。</p>

他本来就好动爱分心，麻将牌碰撞声哗啦啦的就算垫着好几层台布还是清晰入耳。于是北小武晚上放了学在家里匆匆吃点儿饭就去社区的图书馆看书。</p>

刚去两天还挺好的，那里晚上看书的学生居多，大家也都挺自觉。安安静静地学两个小时，北小武回家还能神清气爽地打会儿游戏。可最近两天自习室里突然多了一伙人。说他们是学生吧各个流里流气，说他们是社会青年吧还都窝在自习室里无论是传纸条、翻杂志、交头接耳的，反正一呆能呆好几个小时。</p>

北小武原本看他们就烦，今天恰好两看生厌。那群人嫌北小武一个人独占一张桌子，非要把他赶去墙角。北小武倔劲儿上来就是不动地方。</p>

对方人多势众，北小武却仗着是在社区自习室有管理员，谁也不妥协。在管理员的疏导下，那伙人分开坐了。北小武原本以为这事儿就翻篇儿了，却不料去卫生间的时候被人从暗处踹了一脚。</p>

按照北小武的脾气，就算知道自己力气弱也是要死磕一下的，可踹他的那人随即闪身进了黑暗的树丛，他根本就没看清是哪个。</p>

北小武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两条眉头激烈碰撞。他知道姜莱也是个不好惹的，如果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他，保不准姜莱一个好胜心徒生就能帮自己出这口恶气。可他就是不想姜莱看到自己弱叽叽的样子啊。</p>

于是，那两条激烈碰撞的小眉头又被北小武强力抚平了。</p>

他说：“不关你事儿。”</p>

说完，北小武就闪身从姜莱投射下的暗影下逃离，奔着家的方向一溜烟跑没影儿了。</p>

姜莱耸肩，从墙根扶起自己的车，抬腿跨上去往胡同深处骑，越骑越觉得不对。</p>

家里，薛曼正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鼓捣夜宵。姜莱放了车洗了手，扒着门框往里看，惊悚地视线掠过满地狼藉，最后停在一碗灶台上煮好的汤圆上，安了心似的呵呵笑起来。</p>

“快来尝尝妈妈今天特地为你做的。”薛曼说着，转身露出和蔼微笑，鼻尖上的一点锅底灰和乱蓬蓬的头发让姜莱不忍直视。</p>

“唉。”姜莱应着俯身去捧那碗汤圆，手腕却被薛曼一把握住了。</p>

“这个是我的，”薛曼抱歉地微笑，从身后端出一盘散发诡异气味的葱油饼递到姜莱面前，“这个才是你的。”</p>

姜莱干咽了一下，推拒着：“我能不吃吗？”</p>

“能，那下周零花……”</p>

“妈我吃，我吃，我现在就吃。”姜莱为了一周大几百的零花钱，忍辱负重地咬着干巴巴怪兮兮的葱油饼。</p>

呛人的胡椒味直接把姜莱眼睛给弄模糊了，在薛曼看来却成了孝子深夜吃到老母亲精心烹制的葱油饼感激涕零的另一幅画面。</p>

“妈，”姜莱吸溜鼻涕抹抹眼睛问薛曼，“小武最近干嘛呢，大晚上地在外面晃？”</p>

薛曼舀了一颗汤圆吹了吹又满足吸嗅桂花香气，回：“听他奶奶说最近每天晚上都去社区自习室学习呢，可认真了，你学学人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