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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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了一会儿，又换个地方再看。</p>

少女紧跟着他，在雪中走走停停，房前屋后转了好一会儿，又停在正门前。</p>

老人站在那一动不动，忍不住“噫”了一声，又仔细看那竹坑。</p>

这一丛竹于这楼如同点睛之笔，让他无比惊奇，甚至有些拜服。</p>

“爷爷，这…”少女显然没看出门道，只觉得奇怪。</p>

老人摆手：“等到这竹发枝，楼就活了，我本以为那纨绔子随意捣弄会坏了这地，现在一看反倒有些门道…大概随手偶得，运气所致。”</p>

说着他又仔细看一眼，越看越觉得喜欢。</p>

“走吧，拿完荷包早点离开这里。”老人说着便上了楼。</p>

他年纪大，上楼有些慢，只能轻声轻脚，慢慢便到三楼。</p>

刚上楼梯口，就听到隐约有些声音，依稀可以辨别是李坏的声音。</p>

老人不想多见这纨绔子，轻声道：“阿娇，你去拿荷包，拿完我们便走。”</p>

此时风吹开窗户，李坏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p>

“严掌柜初见到我，必然心中紧张，酒楼的情况，他会下意识的往好了说，请功避过…这样一来我就不知道这酒楼真正的近况…”</p>

老人和少女对视了一眼，不禁的往前挪动几步，想听的更仔细一些。</p>

“这种下意识的偏差是很致命的，一个酒楼还好，但若放大一些，到了家国大事呢？”</p>

听到此处，老人心思百转，忍不住皱眉，是啊，若是到了家国大事呢？那会如何？</p>

回廊传来的声音很快就帮他解答了。</p>

“如果南边遭灾，皇帝问及灾情，当地知府回答时候，心中有所顾忌，也会下意识说些好的。</p>

这话听到皇帝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他远在千里之外，不知实情，到头来成千上万灾民就会遭殃。</p>

匪祸边患都会如此，若是层层上报更是，每个官员即使不结党营私，也会有自己下意识的东西掺杂其中，真到皇帝案上的定然面目全非。”</p>

“这就是下意识的偏差带来的坏处…”</p>

听到此处，老人忍不住微微张口，如同醍醐灌顶，让他一下子恍然大悟。</p>

困惑的是，这番话语一针见血，怎么会是李坏所说？</p>

激动之余，几乎站立不住，少女连忙扶他轻轻坐下。</p>

“世子，这可如何是好？”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p>

是啊，如何是好！</p>

这也是老人困惑多年的问题，日思夜想，尝试诸多变革，依旧无效。</p>

“这就是我今日要问严掌柜那么多话的原因，开始时并不问我想问的东西，多说一会等他放松下来，我再问起话，十有八九就是最真切的回答。不过也不可接连问，问多了他又会进入下意识保护的状态。</p>

所以要一边闲聊无关紧要之事，一边随意岔一些话，他便会不知不觉间把真情实况透露给你。”</p>

好一会儿，女婢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世子，你好厉害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