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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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枢小院，吏部尚书走到秦相的屋子，看着他的一个幕僚，“秦相还没回来？”</p>

“嗯，相爷有事出去了，杨大人将文书放在此处，待相爷回来，小的自会转交予他。”</p>

吏部尚书点了点头，将一摞折子放在秦相的桌子上，刚要转身，院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甲胄碰撞的声音。</p>

就在朝堂，他对于这样的动静可半点不陌生，连忙出门查看。</p>

而其余几间房内，也有中枢大臣连忙走了出来。</p>

瞧着这威严披甲的禁军，一众中枢大佬们瞬间心头一紧，那些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龌龊瞬间涌上来，齐齐浮现出同一个念头：不会是来抓我的吧？</p>

好在这点紧张转瞬即消，因为在众人的目光中，禁军统领带着一队禁军将士，朝着吏部尚书直直地就走了过去。</p>

吏部尚书忽然觉得腿肚子有点哆嗦，自己不就是收了些官员调动的买路钱嘛，至于花这么大阵仗么？</p>

大家都贪啊，凭什么只抓我！</p>

眼见着禁军的商统领越走越近，就在吏部尚书差点就要腿一软跪下求饶时，就听见禁军统领喊道：“奉旨捉拿逆贼秦惟中同党，其余诸公，请暂避！”</p>

吏部尚书陡然松了口气，无力地靠在门上。</p>

旋即猛地瞪大了眼睛，逆贼？秦惟中？</p>

当看着秦相房中的一帮子手下被五花大绑地押走，只剩下空落落的房间，一帮中枢重臣们还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p>

权倾朝野十余年的秦相，就这么就没了？</p>

莫非他先前出去，是活得腻歪了去找陛下自首去了？</p>

不然这没法解释啊！</p>

不对啊，今日不是太子倒台吗？</p>

怎么又把秦相给埋了？</p>

莫非秦相暗地里支持着太子？</p>

都是千年的狐狸，脑子里立刻转动着各种各样的猜测。</p>

不过片刻之后，这些猜测便随着传入小院的消息一起定格。</p>

目瞪口呆地听完了今日在刑部发生的事情，他们只感觉，他们的想象力还是弱了些，比不过现实这么天马行空。</p>

夏景昀三招计破秦公子，秦思朝当面怒骂崇宁帝，哪一段摘出来都能写一段评书给说书先生在酒楼里说个满堂彩的。</p>

更不提最后陛下那表面温情，实则阴狠的话了。</p>

流放岳阳，亏他想得出来。</p>

以秦相逼死苏老相公的光辉历史，去了岳阳，怕不是得被苏家翻过来覆过去地玩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在一阵感慨之后，这帮务实的大佬们脑海中就只剩下了两个事：</p>

夏景昀和德妃的崛起怕是短时间内难以阻挡的了；</p>

身为百官之首，领袖群臣的丞相之位，空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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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中，德妃平静地坐在院外的亭子中，手里捧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p>

“娘娘，您不担心吗？”</p>

一位经过了考验，替代冯秀云随侍在德妃身旁的尚宫台女官好奇地开口问道。</p>

夏景昀递上来的折子，德妃自然事先看过了，才知道如何对陛下说。</p>

而德妃在看完之后，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些，这边让一旁的女官猜到了些情况。</p>

德妃淡淡道：“担心又有何用？”</p>

女官一时语塞，接着又道：“比如可以想想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啊？”</p>

德妃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这话确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是处在一场复杂的乱局中，你就要知道，在你的能力不如别人的时候，就要尽量不在别人请求之外去横生枝节，以免好心办了坏事。”</p>

女官疑惑道：“那怎么知道自己不如别人呢？万一自己的方法更好呢？”</p>

德妃平静道：“如果你连这都不知道，那就说明你不应该置身其中。”</p>

一直站在一旁的袁嬷嬷轻声道：“不过娘娘，老身觉得，您还是应该提点一下公子，这等大事怎么能不与你商议一番便擅自行事呢？今后迟早是要出大事的。”</p>

“袁嬷嬷，我就不与你说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空话套话了。”</p>

德妃轻轻摇头，放下书，“第一，高阳前几日都在春闱，昨日春闱才刚刚结束，他今日行事，想必前几日就在考试中费了不少的心思推演，昨夜也没能顾得上休息，这样的情况下，我又如何能够苛求他抽出时间来提前与我商量。”</p>

“其次，如果他这次成了，如果真的将相府扳倒了，我该感谢他吗？有功则喜，不成便怪，这是上位者驭使下位的手段，不是我与他相处的方式。”</p>

袁嬷嬷沉默片刻，缓缓道：“娘娘你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你的心里其实也充满着担忧。”</p>

德妃摇了摇头，“我怎么就担忧了，我不是很平静吗？”</p>

“您在这儿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手里的书都没有翻过一页。”</p>

德妃愕然，也沉默了良久，轻叹一声道：“是啊，那是不可能实现的。”</p>

过了片刻，她又补充道：“但那是我自己选的，无怨无悔。”</p>

袁嬷嬷抿着嘴，没再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