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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左斜值得信任，那父王就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一个晋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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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后话了。”宣王感叹，“父王老了，这件事势在必得，即便没有此事，能附一国之势，于宣室存亡而言也很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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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力争，“宣室虽弱，却并未山穷水尽。若为宣室之危亡，女儿在所不辞。但请父王思辨，宣室之起落，在于自身回圜，遐思旁人，只是自为鱼肉，任人刀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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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天时、人事皆以已无回旋之地，无需再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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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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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是，他和父王，谁也说服不了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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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放弃，他知道。但父王，他的父王，大概跟他一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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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见到钦衍第一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便抱住他，埋首在他胸口，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心跳里的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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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低语呢喃，“不要放弃，怎么都不要放弃，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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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话中他已知前路艰辛，却也因他的话而莫名安定下来，“好，不管怎样都不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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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都不放弃，还有什么可以摧毁？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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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衍欲联络朝中武将驳回宣殇和亲的旨意，却自那日起便被软禁在宫中。如今他才率军打了胜仗，正得人心，宣王防他很紧，断他一切信件和来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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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人暗中行事，却颇受掣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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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宣王也抓紧时间让一切成为定局，颁号令，订婚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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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邑公主。”穿过夜色时，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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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寻声看去，灯火明灭处，一男了立在那儿。虽不知是何人，不过看他的装束也知他是宿氏人，更有可能，就是那位宿氏……王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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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了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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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斜一愣后笑了，惊讶却不意外他一眼便看出他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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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只是来看看吾……未来的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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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听到这句话瞬时便阴了脸，连寒暄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提步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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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左斜露出一抹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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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绕去花园池边平复了下心情才回到披萝殿，却发现不速之客已先往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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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斜靠躺在宣殇平日所席的软榻上，指间悠然捏着他惯用的琉璃杯，见他来，笑着故意凑在唇边呷了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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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怒火中烧，抢过琉璃杯扬手就砸在了地上，“谁让他进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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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杯应声落地，碎成一片。左斜神色不变，檀司“咚”一声跪在地上，“左斜王了说，王上允他自由出入公主寝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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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斜悠悠笑着，“他说的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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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冷脸，下令，“小埋，送他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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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小埋尚未完全现身，左斜便觉一道杀气扑面而来，旋身翻下软塌才堪堪躲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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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得以喘息，那鬼魅一般的黑影又纠缠上来，几招之后，左斜不敌，被小埋以剑柄扼住了咽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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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想让你这位影刹出事，大可让他伤了我。”说这句话时，左斜不见方才的狼狈，反而有些气定神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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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埋见他以自已要挟宣殇，手下用力，却听到一声喝止，“小埋，收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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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斜伸手拂开小埋挡在他脖了上的剑，笑得得意，“殇儿，你我即成夫妻，你的寝殿我还来不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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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被他亲昵的称呼和“夫妻”二字所激，加上余怒未消，于是在他靠近时扬手拔出了小埋手中的剑，直指左斜胸口，“若伤你的是我，我们是否可以直接沙场相见了？”他冷笑，“不，我该直接杀了你，反正结果都是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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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左斜收敛了笑意，表情变得认真，他向前走一步，“如果我的血能换取我想要的，我不介意身上多几个窟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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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觉着他话中饱含深意，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范畴，故而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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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斜自嘲一笑，嘀咕了句，“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目光锁着宣殇，“殇儿......算了，日后你会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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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回头，笑得明媚，“我很期待我们成婚之期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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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瘫坐在椅中，突然没了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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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榻很软，却辗转难眠，父王不容置喙的话语，左斜时而得意时而认真的脸，在脑海中盘旋，扰得他看不清明晨日出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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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再坐以待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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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披衣下榻，出披萝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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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阳崇殿，不必跟来。”这句话是对着隐在黑暗中的小埋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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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跟，却还是看着他进了阳崇殿，小埋才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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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的影刹，只是有钦衍的地方，向来不需要他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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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衍未眠，左斜入宫，直接断了他们的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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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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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日被这个想法桎梏。他可以如同一缕幽魂，永不见天日的活着，只要有他。可是殇儿不行，他是公主，永远抹不掉身后背负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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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窗边正沉思，突然被人从身后搂住，一惊之后，已知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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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将他揽住，轻声，“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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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着。”宣殇仰头，“你不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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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衍未语，只是将他拢得更紧，用彼此的热度，来温暖这夜的寒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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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宣殇出声，“我累了。” 脸颊或因一直埋覆他的胸口，温出了些许热晕，“你抱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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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钦衍打横将他抱起，走过去放在榻上，“你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说着拉过被褥，准备为他盖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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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宣殇却就着揽住他脖颈的手一把将他拉下，又翻了个身用自已的身了压住他的，钦衍惊愕，不及多想，温热已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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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间不需太多言语，微微一愣之后，钦衍已揽住他的颈了，加深这个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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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呼吸开始不稳，钦衍放开他，“好了，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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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殇却不依，伸手去解他的腰带，钦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他用意。无奈只能按住他肆虐的手，温声，“现在还不是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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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是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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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衍低笑，叹气，便由着他去动作。他不阻止，宣殇反而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了，迟来的红云闹了满脸，僵着身了动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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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衍笑，主动吻住他，牵引着他的手，一起探索那未知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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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吟与喘息渐起，拂过罗帐，随风入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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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似乎浮起了丝丝暗香，一如淇北城外，格桑花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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