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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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p>

自打长公主归来，许多人就过上了每天吃瓜的日子。</p>

长公主派人给陆家送礼的消息刚刚传出去，隔日又有陆惟让人将礼物送回去，并放言“不可能尚主”</p>

云云，一时间围观群众目不暇接，浮想联翩，在两位主人公尚不知情的角落里，早已想象出一场峰回路转的恩怨情仇。</p>

不过这也正是陆惟和章玉碗想要的局面。</p>

“当你不知道背后是哪只手在搅混水时，不如就干脆把水搅得更浑浊些，满天飞的假消息足够多，总会有真相混迹其间，对方也会被迷惑住，到时候就看谁的手更快了。”</p>

入宫的马车内，章玉碗对风至如是说道。</p>

“但殿下，您的名声怕是会因此受损！”</p>

风至忧心又有些愠意。</p>

这愠怒是针对外面的。</p>

一个被臣子拒绝的长公主，旁人现在肯定都在看笑话。</p>

“恨人有笑人无，好事者总能在任何事情里找到可以取笑之处，早在十年前我去柔然起，这样的声音就没断绝过，现在也不必去在乎他们怎么想的。”</p>

章玉碗冲她眨眨眼，好像还觉得眼下局面十分有趣。</p>

“再说了，这件事是我先起头的，陆惟不过是顺势而为。”</p>

风至气鼓鼓：“您现在都向着他说话了！”</p>

她就说了，长得太好看的男人素来是会迷惑人的！</p>

章玉碗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你抛开那些男欢女爱的念头，仔细想想，我们一路上多次遇险，险死还生，最后化险为夷，平安到达京城，别人会怎么看？”</p>

风至愣了一下。</p>

章玉碗：“别人会觉得，天使居功至伟，陛下派刘复和陆惟去接我，是有原因的，没有陆惟，我可能早就死了，这位名声在外的神断，果然不负盛名。</p>

隐藏在暗处的那只黑手，也早就将我与陆惟，看作是一条船上的人。”</p>

风至啊的出声，作为被公主调教过的人，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代表被公主点醒了还当局者迷。</p>

“想要破局，就得打破现在的局面，那躲在暗处的人看见你们闹翻了，说不定会出手！”</p>

章玉碗点点头：“闹翻也是有讲究的，在别人眼里，我们这一路都走过来了，寻常原因很难翻脸，敌人的聪明不下于我们，根本不存在随便瞎编糊弄，唯一的切入点，就是男女情仇，这点倒是更能取信于人。</p>

再说了——”</p>

她狡黠一笑，“那些人背后议论再多，当面还是得恭恭敬敬行礼，我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无可奈何的模样！”</p>

风至叹了口气：“奴婢就是关心则乱，而且您前日才入宫，今日陛下又召见您，可是有什么事？”</p>

章玉碗：“可能是为了叙叙亲情吧。”</p>

风至微微睁大眼睛：“就这样？”</p>

章玉碗失笑：“不然呢？”</p>

风至：“先前我听多了这位陛下的行事，还以为他找您必是有事。”</p>

章玉</p>

碗道：“前日耽误太多时间了，一说就说到天黑，陛下还说要让我见见侄子侄女，最后也无法，便让我今日入宫。</p>

（）”</p>

风至叹气：奴婢就是担心宋今那边&ap;hellip;&ap;hellip;?（）_[（（）”</p>

章玉碗：“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我不可能永远都不入宫。”</p>

天子在敕封长公主时，也给了许多特权。</p>

譬如长公主的马车可以直接驶入宫城，在宫室前的台阶再停下。</p>

所以等马车抵达甘露殿，长秋令宋今早已侯在台阶前，拢袖而立，见长公主下车，恰到好处迎上来。</p>

“陛下知道您差不多也该到了，特让奴婢在此恭候。”</p>

“有劳宋内使了。”</p>

宋今引领在前，身体微微躬着，维持一个恭敬不张扬的姿态。</p>

但谁都知道，这位能与赵群玉、严观海鼎足而立。</p>

赵群玉是因权势，严观海是因外戚的身份，而宋今，就是纯粹因为自身能力了。</p>

章玉碗看着这位深得信重却仍旧表现得很低调的长秋令，鬓边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起银白，忽然想到他也是不惑过半的年纪了。</p>

十几岁入宫，如今四十多，在宫里也有三十年了吧。</p>

待了那么多年，又有通鬼神阴阳的传说，但章玉碗却不记得自己出宫前听说过他的名声。</p>

“两位公主都有园林，长公主殿下却没有，连公主府也是仓促而建，陛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前日还与奴婢说起，要将曲江旁边一座别庄赐给您。”</p>

宋今微微侧首，低声道。</p>

章玉碗知道他这是在主动示好，便柔声道：“多谢宋内使告知，只是陛下若有此意，我定会推辞的，如今我连公主府都没逛遍呢，里头奇珍异草，百花盛放，如何能说仓促而建？柔然即便王帐所在，也弗如远甚，我能回到这长安，早已心满意足，听说这座公主府，还多亏了宋内使督造，辛苦你了。”</p>

她今日没穿那日回城的礼服，而是换了一身浅绿色衣裙，妆容也特地往淡了化，看上去颇有些久病初愈，身体不济的柔弱。</p>

宋今笑道：“殿下客气了，职责所在，怎敢说辛苦，这都是陛下对您的关怀！”</p>

章玉碗客客气气，宋今措辞谨慎，也绝不居功。</p>

这样一个人，若不是真的低调内敛，那就是城府极深，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试探出什么的。</p>

甘露殿。</p>

皇帝正在桌案后面看书，见章玉碗进来，还亲自起身相迎，扶起行礼的她。</p>

“阿姊不必多礼，今日我们不谈政事，只论亲情。</p>

前日还说要让你见见侄儿侄女们的，今日我让他们放了一日的学假，正好来拜见你这位姑姑。</p>

说起来，我特意选在今日让阿姊入宫，还有一件事。”</p>

章玉碗好奇：“陛下所说何事？”</p>

皇帝居然还卖了个关子：“阿姊不久就知道了。”</p>

一对年幼的儿女很快被内官带过来。</p>

根据宋今的介绍，男童年长些，快六岁了，女童</p>

（）年幼些（），也就四岁。</p>

两人对长公主同样陌生（），被要求喊了姑姑之后，就有些腼腆，乖乖跪坐着不说话，倒是女童更为灵动一些，见章玉碗冲她笑，不由脆生生道：“姑姑真好看！”</p>

皇帝笑道：“平日没见你嘴巴这样甜，似抹了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