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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流光彻底消失不见,银籍脸上的深情与痛苦全都消失不见,他转身看了眼玖茴与祉猷,伸手捂着胸口处的伤,仿佛不知疼痛:“魔族潜入我宗,杀死赤泉后,意图暗杀其他宗门来客,妄想引起天下大乱。</p>
我因私情助其逃脱,甘愿领罚。”</p>
血浸透衣袍,顺着袍角一点点滴落在地,银籍眼瞳中是看不穿的幽深暗黑。</p>
“师叔……”</p>
南砜怔怔愣在原地。</p>
银籍缓缓转过身,朝着九天宗正殿一步步慢慢走过去。</p>
偌大的九天宗繁花盛开,幽幽花香掩盖了所有的血腥。</p>
九天宗正殿大门徐徐打开,步庭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p>
听到银籍的脚步声,他头也未回:“过来给祖师爷上一炷香。”</p>
香烟袅袅,银籍把香插入香炉中,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礼,随后取下腰间门的长老玉令,轻轻放到祭坛上。</p>
一个时辰后,九天宗昭告天下,魔族公主伪装成九天宗弟子,潜入镇妖狱暗杀赤泉后,意图暗杀某位在九天宗做客的宗主时,被九天宗掌派弟子发现。</p>
九天宗长老银籍因儿女私情,助魔教公主脱逃,罪无可赦,处以万箭穿心之刑,并逐其出师门。</p>
为了向天下人证明九天宗执法公正,九天宗邀请了各大宗门前来监刑。</p>
玖茴与站在人群中,看着被锁在高台上的银籍,拉着祉猷往后退了退。</p>
“玖茴道友。”</p>
人群后面,锦轻裘正摇着扇子,见到玖茴出来,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又见面了。”</p>
“锦少主。”</p>
玖茴瞅了眼他手里的玉扇,这把扇子可能救过他的命,她从没见过扇离他手。</p>
“姑娘喜欢在下这柄扇子?”</p>
锦轻裘合上扇子,双手捧于掌心,递至玖茴面前:“玉扇赠佳人,请姑娘笑纳。”</p>
“此扇乃少主心爱之物,我怎么能夺人所好。”</p>
玖茴客气推辞。</p>
“没事,我这里还有很多玉扇。”</p>
锦轻裘把玉扇塞到玖茴手里,从纳戒中取出新的玉扇:“梅兰竹菊,桂荷月芍,应有尽有。”</p>
玖茴摩挲着掌心的玉扇:“这扇子是单给我一人,还是我与师弟都有?”</p>
“令师弟仪表堂堂,面如冠玉,这把兰影玉扇堪堪配得其矜贵的气质。”</p>
锦轻裘把兰玉扇给了祉猷:“请道友笑纳。”</p>
“多谢。”</p>
祉猷面无表情地把扇子收下。</p>
“听说事发之时,玖茴姑娘在场?”</p>
送完扇子,锦轻裘看了眼高台上血流不止的银籍,漫不经心道:“不知那位魔族公主是何等美人,竟引得堂堂九天宗长老为之背叛宗门?”</p>
“没来得及看清。”</p>
玖茴把玩着玉扇,满脸烂漫与天真:“我只看到两人吵了几句,南砜道友想把魔族公主抓起来,银籍真人拦着不让,随后便掏出一个法器帮着魔族公主逃走了。”</p>
“爱情真是令人盲目。”</p>
锦轻裘再次掏出一把玉扇把玩着:“可惜了,银籍真人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p>
高台上,数支带着灵力的光箭朝着银籍穿心而过,银籍疼得跪在地上,没有求饶也没有痛呼。</p>
“银籍,你可有悔?”</p>
执法长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p>
“弟子甘愿受罚。”</p>
银籍苍白着脸,他仰头看着施刑的诸位九天宗弟子,口吐鲜血道:“人魔相恋,天理不容,弟子落得今日下场,无——悔!”</p>
“好,很好。”</p>
执法长老拂袖背过身,声音颤抖道:“继续行刑。”</p>
“这位执法长老是银籍的师父,行事素来公正。”</p>
锦轻裘小声跟玖茴讲解:“亲手养大的徒弟,因私情执迷不悟,其心痛可想而知。”</p>
万箭穿心,箭箭痛入骨髓,便是银籍有合体期的修为,也越来越撑不住。</p>
他趴在地上,已经变成了一个看不出样貌的血人,四周已经有人渐渐露出不忍的神色。</p>
“继续。”</p>
执法长老见部分施刑弟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强忍悲痛:“正道容不下这种不分是非的弟子,宗门内谁若是敢为其求情,便与他同罪。”</p>
听到这话,锦轻裘轻笑一声,不允许宗门内的人求情,可没说不允许在场其他人求情。</p>
他转着手里的扇子,往四周看了一眼,不知道谁愿意站出来,保银籍一命?</p>
秋华仙尊名下没有弟子,又因其无大事不外出,所以这次代表青岚门来九天宗的,是大长老亲传弟子。</p>
更妙的是,这位弟子与秋华仙尊同宗同脉,不仅是青岚门亲传弟子,还是祈月城的少城主。</p>
平陵瑶知道四周的人都在等她开口,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微微勾起唇角,她只是晚辈,怎么能越过在场诸多宗主,为九天宗的人求情?</p>
不过是万箭穿心,活得了就活,活不下来就去死嘛。</p>
九天宗人才济济,死一个银籍,问题不算大。</p>
气氛渐渐凝滞,青岚门代表平陵瑶不愿开口,其他人碍于秋华仙尊修真界第一人的威名,也不好第一个站出来。</p>
眼见银籍已出气多进气少,执法长老心如刀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刑台上受尽折磨。</p>
“啧。”</p>
锦轻裘小声道:“看来青岚门是半点颜面都不给九天宗留。”</p>
青岚门不说话,他御珍宗也不好得罪人嘛。</p>
“请执法长老手下留情。”</p>
眼见银籍快要保不住性命,一位不起眼的宗主终于站了出来,只是不敢看平陵瑶所在的方向。</p>
不过有心求情的人,皆松了口气,顺着这个台阶纷纷开口,让执法长老留银籍一命。</p>
要不怎么说,活得越久的人,越能演呢。</p>
若非场合不对,玖茴真想拉着祉猷的袖子跟他嘀咕,第一位站出来的陌生宗主,肯定是九天宗自己安排好的暗线。</p>
这样既证明了九天宗的大公无私,又能保下银籍一条残命。</p>
九天宗大张旗鼓地让银籍受刑,一半是为了挽回九天宗的声誉,另一半是为了什么呢?</p>
总不能是为银籍与魔族公主的爱情,增添几分悱恻缠绵?</p>
求情的人恳求再三,执法长老拒绝连连,最后在众人的求情声中,执法长老一掌把银籍拍出九天宗大门外,银籍顺着台阶狼狈滚落。</p>
师徒二人,一人在台阶之上,一人趴在台阶之下。</p>
“从今往后,你我师徒缘尽,无论你生死病伤,都与九天宗无关。”</p>
执法长老冷漠地俯视着银籍:“但你的修为是九天宗给的,离开之前,我要废去你的灵台,毁去你所有修为。”</p>
执法长老召出本命剑,在众人的目光下,刺穿了银籍的灵台。</p>
他收回滴血的剑,声音颤抖:“你走吧。”</p>
银籍蠕动着爬起身,朝执法长老磕了一个头。</p>
他试图站起来,最后却只能无力地顺着台阶滚了下去。</p>
白玉阶上落满了血迹,鲜红艳丽,触目惊心。</p>
“今日事已毕,诸位请便,老朽告辞。”</p>
执法长老勉强行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此处。</p>
众人理解他此刻心情,也都没有客套挽留。</p>
去年才参加银籍真人的合体期大典,今日就目睹他被废去灵台逐出师门,真是命运弄人。</p>
“可惜,真可惜。”</p>
平陵瑶看着玉阶上的血迹:“可惜了这干干净净的白玉阶,染上污血,终究是不干净了。”</p>
她在说白玉阶,但又不仅仅是在说白玉阶。</p>
众人心知肚明,气氛略有些尴尬。</p>
“诸位皆是心善之人。”</p>
平陵瑶把目光投向众人,轻笑一声:“宗门内还有要事,晚辈不敢久留。</p>
诸位,晚辈告辞。”</p>
她的目光穿过众人,在玖茴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伸手行礼后,便跃上飞剑,离开了九天宗。</p>
其他宗门的代表也都纷纷找借口离开,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p>
“玖茴道友与祉猷道友难道不打算离开?”</p>
待人走得差不多以后,锦轻裘再度晃悠到了玖茴跟前:“在下近日新得了一件飞行法器,二位道友若是不弃,在下愿送二位回去。”</p>
“多谢锦少主,不过我们还有点小事未办好。”</p>
玖茴拍了拍腰间门挂着的荷包,没有掩饰自己来九天宗的目的:“鄙宗接下来一年要怎么过日子,全在此一搏。”</p>
“原来如此。”</p>
锦轻裘笑出声来:“那在下便祝玖茴姑娘如愿以偿,再会。”</p>
“多谢锦少主。”</p>
玖茴送走锦轻裘,拽住祉猷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走走走,我们回客院说话。”</p>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再不说就要裂开啦!</p>
回到客院,玖茴把门窗一关,小声道:“祉猷,你看出来没有?”</p>
“看出来什么?”</p>
祉猷配合地把脑袋往玖茴跟前凑了凑,顺便在屋子里结了一个结界。</p>
“九天宗在用苦肉计。”</p>
玖茴大为震撼:“我还以为银籍真人是个奇葩恋爱脑,没想到他比奇葩恋爱脑还要可怕。”</p>
“嗯?”</p>
祉猷有些不明白。</p>
“世人皆知,银籍真人为了魔族公主,被废去灵台逐出师门,得到消息的魔族公主会不会很感动,很心疼,然后把他带去魔界?”</p>
玖茴从纳戒里取出一碟瓜子,磕得咔咔作响。</p>
“这哪里是爱情奇葩,分明是爱情骗子。”</p>
玖茴终于明白,为何长辈们即使教了她无数人间门界的事,也要让她来人世走一遭。</p>
因为人心比故事更难捉摸,更多变,更可怕。</p>
“焦婶婶说,心疼男人,是女人倒霉的开始。”</p>
玖茴啪叽啪叽磕瓜子:“若是所有的相遇与爱恋都是一场戏,啧!”</p>
男人心,可怕得很!</p>
祉猷思索片刻:“原来银籍想做魔族驸马?”</p>
“什么魔族驸马?”</p>
玖茴伸手点祉猷额头:“他那是打算潜伏在魔界,等到时机成熟,就与九天宗里应外合,给魔族致命一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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