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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不是太明白我的说的话,但还是呜咽着摇头。</p>

我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但是,自己的命运,终究还是自己走出来。</p>

我只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脸庞,沾染了一手温热的泪痕。</p>

不能不说,顾平的出现,又让我的心里少了一份牵挂。</p>

不过,这些日子来往在宜华宫来看望我的人不少,可是有一些人始终没有出现。</p>

比如说,常晴。</p>

从西安府回到京城之后,她就一直在景仁宫中。</p>

后来,我才依稀知道,胜京那边的有一些事情也传回到了宫中,应该有一些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p>

不过,她没有来找我,我也没有去找她。</p>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人需要安静一点,更需要别人给自己一点空间。</p>

如果那个时候——</p>

如果那个时候,裴元灏没有将那个消息告诉我,现在的我,会不会好一些?</p>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笑。</p>

自己都顶着一头白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p>

我没有办法去跟她说那一句“人死不能复生”,有些痛苦,也必须要经历过,才能让人更加强大,去应对未来的命运,和那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坎坷。</p>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p>

很快,就到了册封的那一天,而且正好,还是小年。</p>

让我有点惊讶的是,进宫来服侍我的人,竟然是瑜儿。</p>

我才知道,申啸昆也进京了。</p>

他在江南的战役中出了很大的力,并且在九江数次阻击裴元修的人马,我只将这件事告诉了裴元灏,其他的,自然是让他自己来定夺。</p>

而他就将申啸昆召进了京城。</p>

作为他立功的奖赏,裴元灏为他洗清了当初反叛朝廷的罪名,重新收编录用。</p>

这,算是一个很好的昭示,因为在之前那段时间,有太多的人都首鼠两端,现在裴元灏重新夺回皇位,大家都担心他会秋后算账,人心惶惶,不利于稳定;但现在,他连申啸昆都能重新录用,可见皇帝的胸怀只宽广。</p>

所有的人也都相信,这件事,已经雨过天晴。</p>

而瑜儿,也就终于如愿的,住进了申啸昆给她置下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听说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p>

我笑着问她:“养京巴儿了吗?”</p>

瑜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小心翼翼的给我梳理长发,然后,慢慢的挽起来。</p>

她轻声说道:“青婴——哦不,轻盈,我还是要叫错。”</p>

我微笑着:“你都已经是个官太太了,听说,皇帝很快就要封你为诰命,怎么还这么马虎,将来怎么当家做主啊?”</p>

她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有今天啊。”</p>

我望着前方的铜镜,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但听着她口气中带笑,就知道这个时候,她一定幸福得满脸通红。</p>

我微笑着说道:“申啸昆,对你很好吧?”</p>

“嗯。”</p>

“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p>

“……”</p>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我一直很看好他。”</p>

瑜儿一边给我盘着头发,一边突然的笑了一声,说道:“他也这么说过你。”</p>

“哦?”</p>

“他说,虽然你算是他们的仇人,但是,他一直很服气你。”</p>

我笑了起来。</p>

很快,我长长的头发已经被她梳理好了,挽了别致的发髻,然后将那些贵重的首饰一件一件的别在头发上。</p>

渐渐的,感觉到头变得沉重了起来。</p>

瑜儿两只手攀在我的肩膀上,看着铜镜里的我,说道:“轻盈,你真漂亮。”</p>

我对着铜镜里的她笑了笑。</p>

她又说:“可是,你真的愿意这样吗?”</p>

“……”</p>

“轻盈,虽然我知道,当初你跟我说,想要嫁给渔夫的话,只是一句戏言,但是——但是这些年,我不是不明白。”</p>

“……”</p>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着什么。”</p>

“……”</p>

“现在,你——”</p>

感觉到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几乎要哭出来,我微笑着伸手拍了拍她扶在我肩膀上的手,柔声说道:“好了,别哭了。”</p>

“……”</p>

“都这么大的人了,说起来也是个官太太,怎么还说哭就哭呢?”</p>

“轻盈……”</p>

“我没事,”我轻叹了口气,再转过头去,望向自己看不见的那张铜镜,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模样,但看不到,也许还好。我平静的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p>

“你,要好好的,当初我们两个人所想的未来,其实算起来,都已经达到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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