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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现在看到你，看到你无恙，我心满意足了。”</p>
听到常晴的那句话，我的眼泪再也按捺不住，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p>
这一回，反倒是她来安慰了我，她握着我的双手，轻轻的将我牵到桌边坐下，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跟我说说，你这些年来过得如何？我听说，你跟那个——”</p>
看她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是，我嫁给了裴元修。”</p>
“……”</p>
她的目光闪烁着，对我这样的坦然，她虽然并不意外，但我能感到她的忧虑，而我相信在当年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一定比此刻更加震撼。</p>
我说道：“我离开京城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总之，一言难尽。”</p>
“那现在呢？”</p>
“现在？”</p>
“是，我听说，他前些日子已经——”</p>
比起刚刚，对这件事她似乎更加难以启齿，我也笑得越发坦然，让她不那么尴尬：“我知道。江夏王女已经过门了，其实，我离开金陵的那天晚上，就是他们两办喜事的当晚，也有他的人来拦着我，不过，幸好我在西川的朋友带着手下来，才把我救出来。”</p>
“哦……”</p>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我：“其实，我之前一直猜测，你会回西川。”</p>
“……”</p>
“而且，我听说，那个刘——他被人救出来之后，好像也去西川了，是吗？”</p>
我点了点头。</p>
她柔声道：“你为什么没有一起去呢？”</p>
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沉默了许久，苦笑了一声：“我，妙言她，已经到京城了啊。”</p>
“啊……”</p>
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醒悟过来，而随即，眼中立刻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失落，其实我也能明白，她是不可能体会到母子连心的感觉，对于她来说，也许要考虑后宫的平衡，要考虑前廷的争斗，要考虑家族的荣辱，但孩子的事，她也许一辈子都不用去操心了。</p>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淡淡的笑道：“是啊，我差点忘了……妙言公主。”</p>
一提起妙言，我倒是精神一振，看着她问道：“娘娘，我其实也一直想要知道，现在妙言在宫里怎么样了？她病情有没有好一点。”</p>
常晴却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自己能告诉你，但——”</p>
“怎么了？”</p>
“妙言的事，我几乎一无所知。”</p>
“为什么？”我大吃一惊，她是后宫之主，妙言是我的女儿，身边没有母亲，理所应当会交给她，就算她要教养太子殿下，抽不出心神，也应该是由她指一个嫔妃来抚养陪伴妙言才是啊！</p>
常晴平静的说道：“你不要急。妙言的事我的确一无所知，因为从她回宫开始，就一直是皇上亲自带着她的。”</p>
“啊？”</p>
“吃饭穿衣，问汤问药，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亲自过问，除了上朝之外，其他时候，她都是跟在皇上的身边的。”</p>
“……”</p>
我不由的愕然。</p>
要说皇帝亲自教养自己的孩子，历来都是罕见的，就算真的有，也应该是太子，或者得宠的皇子公主，我也知道，裴元灏并不是一个温情脉脉的人，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花费自己的时间亲自去教养妙言。</p>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常晴，只见她的眸子满是温柔，似乎也带着一点复杂的神情看着我，我想了想，笑道：“倒是让皇上费心了。”</p>
她轻轻叹了口气。</p>
然后，她又接着说道：“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妙言的消息，我会让人多留意一下，如果她的病情有起色，我会差人出来告诉你的。你也知道，我不是时时都能出来，今天——今天也是皇上松了口。”</p>
我没有问她皇帝为什么会松这个口，只是想了想之后，我说道：“娘娘如果要传消息给我，就不要往这里传了。”</p>
“为什么？你要走？”</p>
“嗯。现在金翘夫人已经回来，有一些事我已经弄清楚了，也不便留在杨家了。”</p>
“那你要去哪里？”</p>
“铜雀台附近，我，有人送了一个宅子。”</p>
“有人送你宅子？”她挑了一下眉毛，就算是身居后宫的皇后，她也知道在京城送一所宅子意味着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p>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p>
她也敏锐，立刻就回过神来：“他？”</p>
“嗯。”</p>
“他知道你回京城，所以让你住过去？”</p>
“嗯。”</p>
她沉默着看着我，过了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淡淡道：“他对你，倒也真的是尽心了。”</p>
我笑了笑，没说话。</p>
“那也好，你住在杨家，这里人多嘴杂，对你也不好。你什么时候过去？”</p>
“应该就在这两天了。”</p>
“需要我派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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