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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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 那个少年对你很重要吧？”在门口，家入硝子听完了夏油杰同她讲述的经历后，算是对过去同学的新生活有了些了解和认知。</p>

她说：“不说别的, 两种力量同时在身体里的感觉不会很糟糕么？”</p>

“啊……”夏油杰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同样谨慎, “算是在逼我做出二选一吧。如果我放弃了咒力，将所有的力量都变成妖力, 我就是名副其实的非人类了。”</p>

家入硝子看他现在这幅年轻的模样，笑了起来：“现在也是非人类。”</p>

夏油杰：“……你说得对。”</p>

他现在既是灵体，又是半个妖怪，却还能运用咒力，这么复杂的情况堪称罕见。</p>

“那孩子已经醒了。”家入硝子说，“有什么话就直接对他说吧, 还有，我这里来往的人比较多，别随便把脸露出来。”</p>

“刚才悟已经和我提到过了。”夏油杰利落的回答道。</p>

家入硝子很识趣没有打扰他们, 她指了指走廊的尽头：“我先走了, 有什么事就让那家伙打电话给我。”</p>

留下夏油杰一人站在房间门口。</p>

本想直接推门进去，又停住了。</p>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久苑。</p>

尤其是在找回了部分记忆之后, 他明白了自己人生轨迹为何而改变, 但他并不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虽然方才是有点头脑一热, 将久苑和自己记忆中倒下的天内理子重叠了，但……</p>

“那时候我的记忆也很混乱。”他想。</p>

想要力挽狂澜的想法现在已经不复存在, 和五条悟的对话之后夏油杰也冷静了下来。</p>

他对自己的行为无悔，想要改掉对所谓非术士的排斥也并不现实。</p>

但久苑现在到底算什么？</p>

回想起他原先和花子的谈话，花子明确的表示久苑是个普通人，只是稍微能看到一些东西罢了, 也就是说他不算灵感特别强的那类人。</p>

生前他是不会和这种人有任何瓜葛的。</p>

但是在这一系列的经历之后，他死后的人生确实和久苑有很多部分绑在一起了，就算他此时想同他们分开，身上也早就被烙下了标记，行走在外也只会被当做是他们的伙伴。</p>

更何况……他还要通过他们的帮助来找回记忆。</p>

这些不怎么严重但足够让人觉得发烦的、扰人心神的小问题萦绕在他脑边。</p>

房门“唰——”的被人打开。</p>

还有些虚弱的久苑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看着夏油杰正要进门的模样，疑惑道：“……夏油君？你不进来吗？”</p>

人都到面前了，夏油杰只好顺势同他说下去。</p>

黑发少年重新整理好表情，说道：“不再休息一会吗？我是说，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p>

“……我感觉自己还行。”久苑说得含糊，他比较好奇夏油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p>

只是贸然开口定会惹人不喜，就算他对夏油杰确实有那么点恩情，也会被消耗掉，他不会做这种事。</p>

少年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发角，用手简单抓了抓，方才睡了半天头发已经有些变形了，看起来不怎么好看。</p>

他重新坐到床边，问道：“是找我有什么事吗，夏油君？”</p>

“不，只是来看看你情况如何。”夏油问，“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p>

久苑露出一个轻缓的笑容，但依然有些疲惫，他说道：“方才那位医生小姐已经替我治好了，相信我，我没事，只是还有些累而已。你不坐坐吗？”</p>

夏油杰顺势坐下，他感觉气氛有点僵，于是准备主动找话题，结果他还没开口，房间的门又一次被人重重的打开。</p>

五条悟打开大长腿迈着步子就走了过来，他直接靠在旁边的墙上，开口就对久苑道——</p>

“听硝子说你已经没事了。”</p>

久苑乖巧点头，“谢谢你们。”</p>

“道谢就不用了，我这边还有些事要问你。”</p>

“请说。”</p>

五条悟直奔主题，问道：“‘容器’的事，能麻烦说说吗？唔，还是说刚醒就问这些有点不太合适？”</p>

他后半段仿佛故作体贴的发言让久苑一时哽咽。</p>

……你问都问了，我也不好不说啊。</p>

“我也想过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久苑看起来颇为释然，大约是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问道：“花子呢？”</p>

“他说先回去了。啊，对了对了——”五条悟一副似乎想起了什么的表情，对夏油杰说：“那孩子说久苑就先麻烦你了。”</p>

夏油杰没想到突然会被委以重任，但还是点了点头。</p>

“我明白了，久苑君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有人陪在身边。”</p>

不过花子竟然此时选择了独自离开……难道说他的伤势比想象中要重？花子无论如何也是妖怪，让他身负重伤的情况下留在咒术师的阵营，对他来说是很不利的，久苑是因为需要硝子的帮助不得不留下，花子更合适回一个安静的环境进行治疗。</p>

夏油杰想到这里，心中明暗不定。</p>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短暂的凝滞，房间里话题的重心依然在那位神秘主人的身上。</p>

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那位神秘的主人和久苑展开的，他们现在唯一能获取信息的对象就只有久苑了，更别提刚才还用替他治疗这件事送出了人情，久苑至少要适度的给出一些信息上的回报。</p>

“容器……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他伸出手按在自己胸前，然后低头看向自己心脏附近的位置，“因为身体非常契合，所以我是‘主人先生’选中的用来在人间降临的容器。”</p>

“好，这里有问题——”五条悟举起手来，“‘主人’是没有实体的吗？或者灵体？总之他不能像花子他们那样在人间存在吗？”</p>

“嗯……”久苑拖了个长长的音，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比较好。</p>

他起身走到旁边的水池旁，将水龙头打开，又将水池的流水口关上，等到水池里蓄满了水后，他又从柜子里找了个玻璃杯子。</p>

“打个比方。”他指着这慢慢一池子水，说：“这一池水就是‘主人先生’，他的的确确是存在的，但是……”他用手去捞水，最后只是让手打湿了，什么也没捞上来。</p>

“我们没法完整的捕捉到他。”</p>

“而我就是这个玻璃杯。”他敲了敲手里的空杯子，然后用杯子放进池水里，打了慢慢一杯水上来。</p>

“现在将水装进这个容器里，你们就能看到‘家主大人’了。”</p>

“好抽象的比喻啊……”五条悟说，“那花子他们是可以自己制造自己使用的容器咯？”</p>

“啊，你就当他们出厂设置里就自带了一个玻璃杯好了。毕竟是有名的妖怪，在传说中早就有了人类赋予他们的形体和相貌特征，他们可以选择其中的任何一个容器来进行现世。”</p>

“也就是说，背后的家主大人因为没有人类的传说，所以没有一个合适的形态……”</p>

“对，就是这个意思。”</p>

夏油杰想起先前久苑解释过他们面前看到的妖怪，是所有这个妖怪传说的集合体这件事。比如说花子可能用任何一个都市传说中的版本降临，他们降临的姿态甚至是可以自选的。</p>

“原来如此，我之前就想问了，我们听到的花子都是女孩子吧？为什么你身边的花子却是男孩的姿态。”</p>

关于这一点，久苑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除开以上比较玄妙的解释之外……其实有个很好懂的原因，因为这样会很奇怪。”</p>

“哦？”</p>

“独居的高中男生和一看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孩住在一起……万一搞不好是可能会上社会新闻的，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碰到这种麻烦。”</p>

夏油杰：“这倒是……”</p>

挺有道理的。</p>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p>

“暂时没有了，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五条悟掏出手机来，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俯下身来近距离的凑上前去打量面前的少年。</p>

被人用这个距离观察，久苑虽然内心困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歪着头表示：“……？”</p>

他的双目颜色比五条悟要深上一些，更像是波光粼粼的碧海，在有波澜时生动的模样格外惹人瞩目。</p>

久苑能感觉到五条悟的视线，分明隔着一层眼罩的遮挡物。</p>

……这也五条悟的能力有关吗？看来，等会要让系统帮忙查查，否则在这家伙面前掉马就很麻烦了。</p>

下一秒，五条悟重新拉开距离，语气活泼的感慨了起来——</p>

“久苑君长得真好看啊，难怪在女生里那么有人气。啊，虽然和比我还是差了一点就是了。”</p>

久苑：“……”</p>

所以你看了我这么久就只是为了说这个？</p>

感受到久苑幽怨的目光，五条悟说：“事实上，政府那边的人联络到我这边了。希望久苑君能够出面替他们办件事。”</p>

五条悟说着，语气变得有些玩味：“再怎么说，刚才雪男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这么夸张的网上的消息已经迅速传开了，如今也只有久苑君亲自出面才能挽回一切了。”</p>

面对五条悟的高高捧起，久苑淡定表示：“……五条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学生，哪有什么能力摆平这件事。”</p>

“别谦虚嘛。那我就直好说了。”五条悟笑了起来，显然是对接下来的发展感到兴致勃勃，“政府那边希望久苑君亲自出面辟谣，表示之前发生的事都是视·频·特·效。”</p>

久苑皱起眉头：“……我觉得民众不会信的。”</p>

“别急嘛，听我说完，对久苑君来说这也是件好事哦~我听说久苑君最初是为了奖金才报名参加选秀的……可惜最后没能拿到奖金。啊~听说是因为背后有黑幕，真是太可惜了。”</p>

“但现在不是个取回一切荣耀的绝佳机会吗？”五条悟循循善诱道：“政府那边表示会配合久苑君的，他们找到了和咒术界有接触的大财阀来出面，以久苑君作为主角来进行一支广告拍摄，然后将雪男做的事全都推到广告拍摄上——”</p>

“怎么样？这可是双赢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