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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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万分抱歉。”阿雪第一时间就垂下头来甚至躬下身子表达自己的悔过, “我不知道——”</p>

只是这话听上去根本是拙劣的借口。</p>

“让久苑君受伤，可是会给我造成困扰的。但阿雪仍然这么做，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对我有所不满？”</p>

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其他的上下从属场合, 被上级如此询问多半是非常不妙的。</p>

就差在说你是不是想造反了。</p>

阿雪紧张得要出下唇, 摇了摇头。</p>

“……我绝无此意。”</p>

“久苑”则是目不斜视的看着阿雪诚惶诚恐的表情，似乎这让他感觉到愉快。</p>

五条悟听着这段耐人寻味的对话, 还未等他细想，“久苑”就将目光移了过来。</p>

“抱歉，看来我家的孩子们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p>

“久苑”的表情温和得三月春风暖如日照，但被问话的阿雪除了老老实实的垂着头，什么都不敢做。他表情僵硬无比，已经没有了半点先前胜券在握的模样, 如今完全是个被请家长的小学生，一举一动都备受约束。</p>

幕后的主人突然用久苑的身体降临，还说出了这么一番对话。</p>

证明雪男至今为止的作为, 并不完全是他授意的, 否则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过于逾越的行为了。</p>

五条悟想到：他们一直以来认为雪男展现出的态度就是背后主人的态度，但如今看来, 雪男存在阳奉阴违的可能性, 那么先前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就做不得真了。</p>

背后的主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要叫他们好好思考了。</p>

“总之, 道歉我们就先收下了。”五条悟大方的说道。</p>

阿雪咬牙切齿的等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口气。”</p>

“阿雪。”久苑警告的瞥了他一眼。</p>

阿雪不情不愿道：“……是我失言了。”</p>

见到之前盛气凌人的阿雪如今老老实实吃瘪服从的样子，不只是五条悟, 就连在高点的夏油杰都觉得很是复杂。花子在他怀中低声笑了起来——他显然是对阿雪受罚乐见其成的。</p>

男孩幸灾乐祸道：“即使家主大人不对他做什么，他也慌恐极了。对阿雪这样的人来说，不被主人需要就是最大的惩罚了……看到他这模样还真是解气啊。”</p>

夏油杰问：“……他不是幕后那位主人最得力的下属吗？”</p>

“还不算。”花子摇了摇头虚弱的解释道：“在他上面，还有一位压他一头的……已经接触到了神道相关的存在。阿雪在大事上上没有任何决定权的, 他要做的只是执行罢了，如今家主大人对他有气，是因为他的行为明显逾越了。”</p>

“为什么？”夏油杰问，“他是这种不知轻重的性格吗？”</p>

“想趁着主人不在的期间偷偷做出点成绩来，好让自己的身价跟着水涨船高——他的这点心思主人不可能不明白，只是看在他不过分默许了而已，要我说，家主大人也真是坏心眼。”花子，“今天他对久苑做的事情过火了，没想到正好触发了地.雷……呵。”</p>

久苑恰在这时，仰起头看向花子这边——</p>

朝着他微笑之后，道：“你也下来吧，有我在这里。”</p>

“走吧。”花子冷冷道：“他不喜欢我们忤逆他。”</p>

久苑仍是静立在原地，他面前最近的是虚心领罚的阿雪和对一切都兴致勃勃的五条悟，紧接着，夏油杰和花子也下来了。七海建人就站在他背后不到五米的距离，但久苑并不在意自己背对着他。</p>

这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吗？七海建人心想，但脸上也没表现出什么。</p>

率先发问的，是知道的信息最多的五条悟。</p>

他双手虽然插在口袋里，但是随时可以应战的姿态。</p>

“我从裂口男口中听说——这位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家主先生的目的，是为所有像他们这样的妖怪建立一个容身之所，为此你们要在人间建立一套新的秩序，没错吧？”</p>

“如你所说。”久苑淡定的点了点头，口吻变得悲悯起来：“如果我不能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还有谁能做到呢？”</p>

“听起来还真是充满大义啊。但是，你们是完全站在妖怪的视角考虑的……我想知道，在你心中，人类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p>

在他后面不远的，是警察的人和闻声而来的侦探社成员。</p>

太宰在发觉事态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后，第一反应就是仔仔细细的睁大双眼，看着人群中唯一一个四周形成了真空地带的久苑。</p>

方才那股突如其来的潮水一般的威压他也感受到了，和神色不虞的其他人相比，太宰在吃了这一波精神攻击后，反倒是更加兴奋了——只因为，对拥有堪称bug能力的人间失格的他来说这是相当新奇的体验。</p>

其余人也听到了五条悟堪称赤裸的问话后，在心中暗暗好奇久苑会如何作答，妖怪们如今表现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惹人注目，他们和人类的关系究竟会朝着哪方面发展，他们同样关心。</p>

尤其是警察那边，已经有人拿起了录音设备——一旦录下相关音频，就算上报去邀功也是好事。</p>

“嗯……还真是直白啊。”面对五条悟的提问，久苑轻轻点了点头，指出：“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在这件事上有了分歧，这也是为什么久苑君和花子从我身边离开了。”</p>

夏油杰皱起眉头，显然他是想到了花子跟他说过久苑的愿望。</p>

“所谓的分歧，是指的对待人类的态度上吗？”</p>

久苑这一方，明显是亲近人类一点的。</p>

久苑扬起手来，葱白的手指点着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耐心的说道：</p>

“这孩子是人类，自然是对人类的考虑会比较多的。”</p>

“久苑君对我说：‘想要人类和妖怪和平相处的时代来临，并不是妖怪内部处理好秩序问题就能解决的，人类和妖怪存在诸多差异和无法理解的地方，必须在建立新秩序的过程中，双方不断接触，建立信赖关系，将矛盾反馈给对方，才能在未来迎来真正的和平时代。’”</p>

离得比较近的谷崎听到后，小声嘟囔道：“我觉得久苑他说的没错……”</p>

想要两方建交，当然要共同努力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