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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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门外那些宫女所云，朝堂外也变了天，根据刑部所呈上来的证据竟然将大理寺卿和贵妃的亲弟柳显揪了出来。</p>

这几日姜彻也告假了，我心里总是不安生。</p>

大理寺卿站谁不知道，但柳显都是贵妃那边的人，还有些之前疯狂弹劾二皇子的人。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这次是刑部上交的证据。</p>

刑部难免和姜家扯上关系，希望表舅一家一切安好。</p>

我手里攥着姜彻给的两块金条看着窗外清冷的月亮，吃惯了姜彻给的牛轧糖，也莫名会想起这个人。</p>

夜晚气温骤降，我的肩膀上被人搭上了件外衫。青萝这丫头这么迟了还不睡：</p>

“谢谢你青萝！”</p>

身后的人半天没出声，我转过头去才发现是赵徽。她不满地盯着我手里那两块黄金。</p>

“夜深了，还不睡？”</p>

赵徽语气中带有些许不满，仿佛我扰了她的清梦。</p>

“听那些小宫女说贵妃亲弟也进了昭狱，难免有点担心宫外的家人！”</p>

赵徽和姜彻或是说九皇子与姜家之间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所以我将姜彻唤成了家人。</p>

知道的越多行事就越会谨小慎微，我渐渐会想起自己童年在云州无忧无虑的日子，亦或是进宫前与姜彻斗嘴的欢乐时光。</p>

如果那晚阿娘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告诉她不愿进宫，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p>

自己终究还是太年轻，以为只要自己样样拔尖就能往上走！如今才明白日子能一眼望到头才是最好的。</p>

“如今刑部已经上缴证据，就等大理寺和督察员那边核验。现在大理寺卿也进去了，你父亲阴差阳错地接手了这一堆烂摊子！贵妃的弟弟是个什么情况全在你父亲一念之间。”</p>

赵徽在我身边坐下也一起望着月亮。</p>

“估计会站在四皇子那边吧！”</p>

我父亲是老实忠厚之人，当初已经站了队怕是就不会轻易改变。</p>

“顾云华，我们来打个赌！我猜顾大人会秉公执法，从此青云直上！”</p>

她自信到仿佛那是她的父亲一般。我并没有回话，阿娘不在也不知道父亲一个人能不能应付。</p>

“一切结果就看后续含光殿那边的态度了！早点歇息吧！”</p>

赵徽这人依旧那么洒脱，不过赌一赌又何妨？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p>

第二日果然含光殿那里传话让我过去，贵妃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p>

还问我之前的伤口好些没，一个劲儿的给我道歉。之前见我时，摆的架子统统没有了。</p>

五公主和四皇妃也关心起我的现状。我瞧见五公主想要关心我却又不敢上前。</p>

书会站在十三公主身后欲言又止</p>

“我的好妹妹们，你入宫也多半年了！也未曾与顾姑父和如玥姑母联系过！毕竟年龄还小肯定会想家的，我与母妃商议不如你和书会还有昭平县主一起写封书信给家里一同报个平安！”</p>

四皇妃握着我的双手，笑嘻嘻地看着我。</p>

“是啊！一切给家里报报平安也好！”</p>

我清楚地感觉到贵妃正狠狠地上下打量着我。</p>

她们在威胁我阿爹！虽然我不知道前朝到底到哪一步了，可是我知道已经将凌州柳氏嫡支牵连进来了！如今那位叫柳显的大人是否能翻盘就看大理寺和都察院的证词了。</p>

我阿爹现在在大理寺是有话语权的，本来她们可以放心我阿爹，毕竟他是被贵妃的势力扶持上来的！可如今我之前那么一闹，她们未免对顾家起了疑心。</p>

如今看似是让我给我爹保平安，实则是威胁我爹我在她们手里。</p>

前朝的战争已经打响了，皇后和贵妃谁赢都说不上！可这次站错了，怕是要家破人亡。</p>

贵妃和四皇妃都不是什么善茬！皇后虽比她们好太多了，但二皇子终归不争气！即便九皇子是最好的选择，也不能是现在！</p>

可是我不敢违逆贵妃婆媳俩，毕竟惹怒疯子，受苦的是自己！我只能乖乖地写了那封信。</p>

要是姜彻在就好了！起码可以给我爹传个信。说我一切都好，勿念，勿牵挂！</p>

在她们婆媳俩达到目的后，我就找了个理由先退下了！她们还想挽留我用膳，我可不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与爹娘天人永隔了。</p>

我看着熙熙攘攘地宫女和太监穿梭在甬道上。前面两个三等宫女悄悄地说着什么，我仔细聆听：</p>

“姐姐，你在宫女探亲的名单上吗？”</p>

“我可没那福气！最少要这个数！”</p>

“一百两，怎么不去抢啊！”</p>

一个宫女激动得喊道，另一个宫女紧张地看清四周发现了我和青萝。</p>

“清平县主！饶命啊！”</p>

两人立马吓得跪了下来，虽然我只是个京州拿朝廷官禄的小县主之一，可是之前被贵妃差点打死的事成了宫中的红人。</p>

我其实有点尴尬，毕竟是偷听！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放过了两人。</p>

可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p>

回到临华殿，赵徽与翠墨两人坐在书案前，翠墨磨墨，赵徽抄着书！至于什么书我也没仔细看。</p>

“诶，赵徽！你的砚台好像破了很久，之前就报给过内务府了。怎么还没来换？”我看着翠墨手下的砚台。</p>

“县主是不知，年初正是户部采买的日子！最近忙的是三司的物资，连国子监后日才轮到，我们内宫可能要月底才能送来！”</p>

翠墨见赵徽没回答就替着说。</p>

“那还是要去催一催！要不去漱芳斋那里临时拿一个也行，那里一定会有许多备用的！否则这一不小心墨就挤出来，脏了手可不好！”</p>

我看她们主仆俩磨墨的也仔细，蘸墨的也仔细，不由得好笑！</p>

“若是觉得好笑，不如将你那上好的瑞石砚给我！”</p>

赵徽久久才出了声。</p>

“半天栎阳公主公主才是惦记我那瑞砚呢！我还是找内务府主管催催！”</p>

“县主莫说最近内务府总管也是惨！如今三司查案把陈年的老卷宗都堆在了户部的物资库，这物品的库存都暂时存在内务府的！”</p>

翠墨不知为何自个儿笑了起来。</p>

“县主还是先别去给总管添乱了！”</p>

“那不行！为了八公主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p>

我看着翠墨的样子没忍住也笑出声来。</p>

“油嘴滑舌！”</p>

赵徽对我的行为很无语。</p>

“还是公主明智！知道我家姑娘的真实面目！”</p>

青萝十分敬佩得看着赵徽。</p>

我将身边的其他下人都支了出去，小声对赵徽她们说了贵妃威胁我爹和偷听到一百两的事。</p>

“就说她们没安什么好心！”我有点气愤：“我爹那个人一时心急说不定真出事了！”</p>

“宫中的价格还真是年年都在涨，去年才八十两！我的家人都去世了，不过宫中好多宫女都在等这个机会呢！临华殿的小慧刚攒够八十两又泡汤了！”</p>

翠墨叹息这宫中世风日下，世道炎凉的事。</p>

我兴奋地看了看翠墨，立马让青萝掏出来一百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