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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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和席乘昀这会儿都对网络上的动向一无所知。</p>

这头许轶把白绮引进了门。</p>

许轶笑笑说：“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乱。我和小川两个人，都不太会打理这些东西。”</p>

沙发上有人闻声坐了起来。</p>

正是邱思川。</p>

邱思川的脸色比昨天好一点了，但还是苍白的。</p>

在镜头下，他和白绮又重复打了一遍招呼，做了新的自我介绍。</p>

白绮问：“你们家有什么吃的？”</p>

许轶把自己的行李箱摊开，里面装着泡面、螺蛳粉、自热火锅、煎饼半成品……</p>

全是速食的。</p>

“节目组提供了什么？”白绮又问。</p>

许轶就带他去看冰箱。</p>

白绮拉开冰箱门一看，食材还是很丰富的。白菜、南瓜，半只鸡，一只整鸭，一盒冷冻虾……</p>

白绮说：“等等我啊。”</p>

许轶应了声。</p>

白绮转身就往外走。</p>

邱思川忍不住问：“他干什么去？你和他说什么了？”</p>

许轶：“没什么啊，就给他看了冰箱。”</p>

这边话音落下，那边白绮就回来了。</p>

白绮怀里揣着什么东西，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冻死了……”</p>

邱思川：“这什么？”</p>

白绮拉开羽绒服外套给他一看，只见胸口裹着两颗圆滚滚的土鸡蛋。白绮一摊手，手上还沾了根鸡毛，像是刚从人家窝里摸过一样。</p>

邱思川愣住了。</p>

白绮转身往厨房里走，许轶立刻跟了上去。</p>

许轶在背后问：“是不是计划我们中午一块儿吃啊？”</p>

白绮点头：“对呀对呀。”</p>

许轶笑了：“那感情好，正巧我和小川都不会做饭。”</p>

白绮：“借一下厨房了。”</p>

许轶：“你请。”</p>

也就十来分钟。</p>

白绮把蛋敲了，做了个蛋羹，往上淋一层油，又切了南瓜，放在蒸笼上一蒸。</p>

许轶：“好香。”“但是看起来分量好像不多？”</p>

白绮点了下头：“对，这是早饭嘛。”</p>

“那午饭……”</p>

“吃完再做。”</p>

白绮把吃的端出去，摆在了邱思川面前：“尝一尝？”</p>

邱思川抿了下唇：“我不用……”</p>

白绮：“胃里不舒服才更要吃东西呀，你早餐都没有吃。”</p>

邱思川惊愕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p>

“你四年前有一次采访里说，你们组里有两个人，因为舞蹈基础不太好，经常练舞练得都顾不上吃饭……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你自己。你那时候胃就不太好了。”白绮口吻平淡地说，像是只是随口说了一件小事。</p>

但邱思川又一次愣住了。</p>

是的，他在采访里说过这样的话，不止……他还说过，自己家境不太好，十七岁就成了北漂。住地下室的时候，吃得最多的就是泡面，加上三餐时间不稳定，那时候胃就很不好了。后来为了赚钱，被挖掘，签了一家很烂的公司去选秀，一刻也不敢放松，所以才为了练舞而废寝忘食。</p>

只是白绮没有在镜头面前，将后面这些话说出来。</p>

成为明星后，很少会有人再去提自己窘迫的过往了，力争与“穷困”、“土气”这样的标签脱离。</p>

白绮的只提一半，就好像有种不动声色的温柔。</p>

邱思川喉头一动，低声说了：“谢谢。”</p>

许轶在一旁倒是忍不住插声：“你是小川的粉丝吗？竟然知道这么多？”</p>

白绮摇摇头，说：“不是呀。”</p>

邱思川抓紧勺子的手，骤然一紧，心底竟然浮动起了一点失落。</p>

邱思川时常觉得自己是真的过气了。</p>

慢慢地，会有越来越多的粉丝不记得他。</p>

包括上这个节目，他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翻红，还是糊得更加彻底……</p>

邱思川食不知味地吃了一口蛋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蛋羹有多么滑嫩好吃，就又听见白绮开口了。</p>

白绮说：“我只算是一个路人。但是那一年，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就算是路人也会多看一眼啊。我还记得你那时候跳poping，因为台风太稳上了热搜。”</p>

他的口吻闲适且平淡，好像只是顺口说了件小事。</p>

邱思川却被定在了那里。</p>

他攥着勺子的手更紧，然后挖了一大口蛋羹，他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又说了一声：“谢谢。”</p>

摄像师人都听傻了。</p>

草了！</p>

这话比“我是你粉丝”还有杀伤力啊！这简直是彩虹屁界的最高表达式啊！</p>

“连路人都会因为你的魅力而倾倒啊”，这他妈的对于一个过气偶像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动听更震撼的话了。</p>

等邱思川吃完，果然脸色好看了不少。</p>

白绮还顺手从带来的小篮子里，摸了两颗奶糖递给他。邱思川没有拒绝，他全部收下了。</p>

白绮又起身，把他们带来的半成品煎饼给做了，然后是用料理机把豆子磨成豆浆，你一杯我一杯，就这样享用了早餐。</p>

邱思川在一边闻着味儿，口水都有点止不住了。</p>

“你们这个放了多久了？”白绮问。</p>

邱思川有点尴尬：“这个……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买了快半年了？”</p>

白绮：“那我全做啦？都快坏掉了。”</p>

邱思川在他面前连连点头。</p>

邱思川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人，也不算是个好相处的人。所以昨晚在大厅里，他独自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p>

但这会儿他眉眼间的疏淡褪去了不少。</p>

白绮做完煎饼，许轶就拿着给其他嘉宾分去了。</p>

那边早餐刚啃了俩面包，正觉得干巴呢，但多的又不会做了。这会儿见着有油有滋味儿的煎饼，还给配了点豆浆，也不顾自己吃过了，大家全给分了。</p>

“我头一回觉得煎饼这么好吃！”杨忆如忍不住感叹。</p>

其他人也附和地点了下头。</p>

到了中午。</p>

杨忆如他们还在发愁食材怎么处理，怎么给凑出几盘菜来……</p>

这边白绮已经掐着点儿出菜了。</p>

油焖大虾，酸菜粉丝汤，烤南瓜……都算是家常菜，但那味儿已经足够在一片冰天雪地笼罩下的小屋里，把人馋疯了。</p>

他们这边也照例给其他嘉宾分了点菜，就是送到的时候都差不多凉了。</p>

杨忆如双眼放光：“没事儿，凉了也行，凉了也好吃！再说还有微波炉呢！”</p>

说完，就把保温桶给拎过去了。</p>

不管嘉宾们来录节目之前，怀的是什么心思。</p>

反正这会儿是全都高兴坏了，觉得这节目让自己动手做菜也没那么愁人了，这不就有盼头了吗？</p>

阿达在镜头外抹了把脸。</p>

他也没想到第二天的白绮，更加如鱼得水了。</p>

好像都把席哥给忘了……</p>

正想着的呢，白绮扭头问工作人员：“席哥什么时候到啊？”</p>

席乘昀刚下飞机，就登上自己的微博账号，发了一张照片。</p>

照片里，是坐在飞机内拍到的云层。构图完美，云层很漂亮。</p>

这是他在事件发酵了一天之后，发出来的第一条微博。</p>

微博底下，无数评论疯狂涌入。</p>

其中夹杂着一条不太起眼的：【席哥不会是在去录《完美夫妻》的路上吧？】</p>

席乘昀手指一动。</p>

【是】</p>

从来不回复粉丝评论，只专注本职工作，曾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们，演员和粉丝之间应该保持一定距离，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才不会模糊它的面目的席乘昀，回了第一条评论。</p>

只有一个字。</p>

但这一个字，又把热搜炸穿了。</p>

他用一个字，简洁有力地回应了所有的疑问：</p>

没打算隐婚，没有小心翼翼，而是大大方方去做了这样一件事。</p>

席乘昀真的结婚了。</p>

被回复了的粉丝，抱着头，此刻不知道是该先为此而哭泣，还是先为偶像回复自己了而高兴。</p>

邱思川的二层小楼里，白绮突然站起了身，脱下围裙：“拜拜，我走啦。”</p>

“去哪儿？”等邱思川问出来的时候，白绮已经撑着伞快步走远了。</p>

他小跑在湿滑的地面上。</p>

当席乘昀的车停在村口，打开车门，走下去。</p>

白绮冲了上前，牢牢抱住了席乘昀的腰。</p>

像是一颗漂亮的流星坠入了他的怀中。</p>

两个人身上不同的沐浴露气息，有了短暂的交融。</p>

席乘昀僵硬了片刻，不过到底是有点经验了。</p>

他飞快地抬起手，轻轻按了按白绮头上柔软的发丝。</p>

摄像师惊呆了，更用力地扛住了摄像机。</p>

如鱼得水、八面玲珑的小白先生，好像在席老师到来的那一刻，变成了一颗黏人的小甜豆。</p>

这天晚上。</p>

邱思川、许轶、杨忆如、周岩峰……他们所有人的晚餐，因为席乘昀的到来，飞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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