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降与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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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昌，因金氏家族而得名，地如其名，此地因金家而昌，金家也因此地而昌。此地多矿，盛产金、铜等贵重金属，以此孕育出金家这个顶级世家。而金家壮大后，改此地名为金昌，寓意金家因此地而昌，也寓意金家永远昌盛。

风玄离开京城将近一月之时，也就是他跟李云等人所约定的三月之期，来到金昌城外。不过他却并未直接入城，而是在城外数里处一高山上驻足，让一位叫做金章的高手入城给金家下最后通牒。他的指令并不作严格限定，金章是敲锣打鼓进城，还是乔装打扮偷偷摸摸进城，是强硬逼迫，还是苦口婆心劝说，他都不作要求。只是要告知金家，在规定时限内不归降就灭族。

金章心中也是恼火，他去往金家，肯定难以讨好。金立霄可能还能得到点好脸色，虽然大家都投降了风玄，但金立霄好歹顶着被风玄击杀的压力也未完全出卖金家的机密，而他则是将自己所知道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虽说金立霄给家族带来的危害要更大一些，但这确实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大家都以为风玄只是会杀掉隐瞒者而已。

最终，金章还是选择了乔装打扮悄然入城。若是光明正大入城，最终金家即使降了，也难逃覆灭之危，因为朝廷必定会派大军前来攻打。而悄然入城，金家不论降还是不降，都还有保全机会。降，朝廷不知他们已投降风玄，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降，或许家族已向朝廷求得援兵，如此也有可能得以保全。

再次进入金昌城，金章感觉恍如隔世。以往在城中，意气风发，众星拱月，如今再回来，却只能提心吊胆，偷偷摸摸。他无心关注城中的喧嚣，强撑沉重的心情，通过金家的秘密通道进入金家府邸，通过过去的亲信，找到金家的家主。金家家主见他到来，有些意外，又觉理所当然，也不多说，直接召集族中核心人物。

来者多为族老，后辈杰出子弟寥寥无几，当然，他们也并不是金家全部的核心人物，还有些核心人物驻守在其他地方。看来，他们还是没拿定主意是降是战。很简单，他们若是决定归降，则不会不让金立霄回去报信，而若是决定不降，则应将大部分高手召回并广邀高手前来相助。

他们的心思也很好理解，若是不降，就几乎必死无疑。以风玄的战绩，他一个人，就可敌至少四五十位当世顶级高手。至于其极限，尚未可知，或许六七十，或许上百。再加上他手下三十多位顶级高手，那么要想击退他们，至少需要将近两百位当世顶级高手，他们哪里去找这么多这种高手？就算是朝廷也派不出这么多人啊。这还只是以他风玄的拳脚功夫评判，若他使用铁砂暗器，就算人数再多也白搭。而若是降，则纸包不住火，必定会被朝廷知晓，并面临朝廷的围剿。他们可以确定，投降风玄后，朝廷若是来袭，风玄肯定不会派人来帮他们死守，就像是大兴城一般。如此，他们金家即使化整为零得以保全，根基也断了。

金章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家族的顾虑，甚至看得出家族更倾向于不降。此次出席会议的高手实在太少了些，显然是想保存实力，将家族大部分力量分散在外。如此，哪怕金昌本部被攻破，也随时可以重建。而若是将力量全部回缩，那么若是战败，金家就真的是灰飞烟灭了。见再没人来，金章开口问道：“为何不见立霄，你们将他怎样了？”

坐于首位的家主淡然道：“此事你无需操心，你的来意我们已知晓，姓风的此时在哪？”金章不答，而是说道：“还请家主将立霄召来。不论你们决定降还是不降，立霄都至关重要。降，大家以后就是同一阵营，没必要做些伤害感情之事，还恶了风魔。不降，家族覆灭后，若想重振家门，保祖宗香火永盛，则多个人就多份力。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把他藏起来是保全他的想法，若是想他逃离风魔掌控，根本不可能，就算他就此归隐山林，也会被找出来抽筋扒皮。”风魔，世人对风玄的称呼，意思是说他邪恶残暴，是个魔头。同时也是疯魔的谐音，即行事疯狂的魔头的意思，风玄在京城时，就听见别人悄悄这么叫他。

听闻此话，金家家主稍稍沉思一会儿，示意一位参会的后辈去带金立霄前来。不一会儿，金立霄就被带到了会议大厅，金家家主对他说道：“坐吧。”金立霄也不多说，走到金章旁边坐下。看他样子，这段时日应该并不难过，金家并没有难为他。

金章见他坐下，向家主问道：“各位考虑得如何了？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若是不愿归降，或者我在日落前未来得及回去复命，那么今晚，就是我金家灭门之时。你们也不要想着族人分散在外就可幸免于难，所有人的行踪，我们家族所有产业的分布，他都已了若指掌。今日金昌被破，不消几日，所有人都会死。朝廷要杀谁，还会找些借口，但这魔头可不讲究这些。”

听闻他此言，众人心中愤懑又无奈，尤其是说到风玄对他们金家的了解时，更是恨不得将金章吊起来打一顿。若不是你，他能知道吗？现在还好意思说？不过金章此时对此事却已有不同的想法，若是金立霄也老实交代了，金家会有现在的遭遇么？所以，他此时不只不觉有愧，反而觉得自己一心为家族着想。

金家家主说道：“可有折中之法？我金家可为他提供他所需之物，只是名义上不归于他麾下，以免招来朝廷大军。”不待金章开口，金立霄回道：“只怕不行，这魔头奉行霸道，不容丝毫的违逆。他说要降，必然是要绝对的归降的，而且必然会让我们交出些投名状，以免我们脚踏两船。至于朝廷，我这些天经过沉心思考，觉得其实不会有太大麻烦，只需让他声明谁家若派出人手来攻打我们，他就灭其满族。如此，我相信不会有人敢冒险来攻打我们。”

金家家主及一众族老沉思，说起来，让他们投降风玄其实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心理负担。若说什么忠义，他们效忠的朝廷已经被现在的朝廷颠覆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朝廷其实是叛徒和敌人才是。如此，他们既能归降如今的朝廷，那么归降风玄又有什么问题？叛出如今朝廷，不只说不上什么不忠，反而可说他们是不忘旧主的大忠臣，不与窃国贼同流合污的大义士。至于什么屈居人下，更无从说起，不成为皇帝，谁不是居于人下呢？他们要考虑的，只是如何保全家族的权势与香火传承。

金章见他们犹豫不决，说道：“其实你们也不必多虑，就算是降了，只要大家行事小心一些，也不见得会暴露，而且就算暴露，问题也不大。天下势力虽然说起来错综复杂，但也不过是新旧皇族加我们十大世家。加上我们，十大世家就有四家归降，旧皇族肯定不会甘心供新朝廷差遣，甚至会给新朝廷使绊子。其他六家未降的虽不会明目张胆违背新朝廷命令，但肯定各有各的心思，执行命令时也会相互掣肘。他们相互间勾心斗角，可说一盘散沙，难以发挥真正实力。而我方则不然，在风魔强力掌控下，没人敢不尽心竭力，而他的才智大家有目共睹，必然可以将我们每个人的作用充分发挥。如此，我们其实才是占据上风的一方。”

听闻他此言，众族老皆有所意动，而不待他们发话，就有后辈子弟说道：“谁家臣子不是臣，臣服于他姓王的，与臣服姓风的有什么区别。说起来，王家家大业大，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我们，甚至我们还要输血供给姓王的。反而姓风的孤家寡人，若取得天下，有什么好处还不是我们各大世家瓜分。如此算下来，臣服姓风的还更划算。而且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今日被灭族了，还谈什么将来？所以我提议，降。”

见终于有人松口说降，金章趁热打铁，说道：“正是此理，姓风的也说了，他并无意坐天下，将来夺得天下后也是要择听话功劳大的人称帝，管理天下。他只需新朝给他搜罗所需，不会干涉朝政。当今天下，有能力坐稳帝位的，只有新旧两皇族加上我们十大世家，而旧皇族腐朽，新皇族已被排除，我们若是尽早归顺，多立功勋，说不定帝位就是我们家的了。”

如此一说，大多族老明显已经心动，不过却也没能让所有人下定决心，一位族老说道：“你们说起来确实不错，不过你们却不曾想，姓风的喜怒无常，残暴无比，若臣服于他，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死于非命。而且，说什么择人为帝，所谓的帝，不过是他傀儡而已，终究还是要对他卑躬屈膝，言听计从。另外，还不得不考量天导上师的威胁，他若是出手，姓风的能抵挡吗？”

不待金章和金立霄反驳，另一位参会的后辈子弟说道：“那也与现在没什么区别，我们现在不一样要对天导上师言听计从？不也要受新帝辖制？现在不降，今晚就要灭门，还谈什么尊卑与自主？还说什么威胁？”显然，作为年轻后生，是绝对不愿陪这些老家伙今晚丧命于此的。投降风玄后不说前途如何光明，但至少能留得性命，还有所期待。而若是不降，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