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执念成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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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唐闻舒面色不佳：“解释一下，你最近在做什么？”</p>

“拯救世界。”季儒卿能当作梦游再回去睡觉吗？</p>

“少来。阿卿，你要是再胡闹就回去住。”唐闻舒蹙眉。</p>

秘书小姐和他说办理身份证一事时他还不信，什么人居然连身份证都没有。</p>

“我不回去，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有分寸。”</p>

估计是为了范柒的事来的，在他眼里让范柒留下的决定的确不妥，可季儒卿想通过范柒找到一些东西。</p>

她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季儒卿不是做慈善的，更不是大公无私的圣人。</p>

她所行之举完全是她认为值得付出才会不留余力去做。</p>

“你最好是。我不希望再闹出两年之前的事，如果你想闹，起码提前知会我一声。”</p>

年龄增长之下唐闻舒越来越管不住她，老爷子更管不住。</p>

“知道了，比起两年前，我的脾气好了很多。”</p>

季儒卿没戴眼镜，金色的眼睛灿若星辰。她刚睡醒，头发蓬乱，像只狮子。</p>

“我来就是想提醒你，自己注意点。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在。”唐闻舒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我特意把总部从尚城调来昌城这边，以后多多关照了。”</p>

“什么？！”</p>

唐闻舒丢下这句话潇洒离开，季儒卿浑身不得劲，完了，她的好日子到头了。</p>

直到何安安与范柒一起回来，她扯着范柒陪她去逛街，买了好多小裙子，还给季儒卿买了。</p>

她看季儒卿一天到晚除了牛仔裤就是休闲裤，一点都不会打扮自己。</p>

“我给你带了小点心，还有裙子，穿上试试看嘛。”</p>

“不要，点心就够了。”</p>

季儒卿正好饿了，她拆开一个吃，点心简直就是她的人类猫条。</p>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瞳瞳？”</p>

“明天。你跟范柒先去悟缘的店里，我会想办法把人带过来。”</p>

让悟缘他们亲眼见证用语言的力量解开心怨，他们才能对为怨师有新的认知。</p>

“好。”</p>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何安安无条件相信她。</p>

季儒卿将选择权交给何悦瞳，如果她接受，季儒卿就会带她去找何安安。</p>

如果她还是无法接受，就只能让悟缘动手了。</p>

铁盒放在季儒卿的手上保管，希望它能成为有力的工具。</p>

等他们离开后，季儒卿按响何悦瞳家的门铃。</p>

不出所料，是唐子衫开的门：“又怎么了？”</p>

“就我一个人。”季儒卿身后空荡荡。</p>

“进来坐吧。”何悦瞳打破尴尬的气氛。</p>

季儒卿抱着铁盒，放在茶几上，何悦瞳只是看了一眼，认出这是她埋下的童年。</p>

“你……从哪得到的？”何悦瞳的声音颤抖。</p>

她拿起盒子，摩挲着上面斑驳的锈迹。</p>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以为再也找不到了，不，她甚至都快忘了。</p>

灰扑扑的铁盒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她埋藏的记忆贮存在内。</p>

“是何安安给我的，她说你看到这个盒子就会相信她是何安安。”季儒卿隐去部分事实。</p>

“果然是她……”</p>

何悦瞳抱着铁盒，回忆里浮现当年的夜晚，她抱着何安安，身边是爸爸。</p>

“纵使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也应该去找她要个答案不是么？面对小时候的挚友，你却犹豫了。”季儒卿蹲下，将手搭在盒子上：“一次犹豫会成为彼此的隔阂。”</p>

“季儒卿，你不要诱导悦瞳。”唐子衫拽起季儒卿，挡在她面前。</p>

“你说得对，是我迈不过心中的这道坎。我一直在逃避面对，因为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的出现超出了我的认知。但是无论她是人是鬼，她都是何安安，是我的朋友。”</p>

何悦瞳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生动，其中夹杂着懊恼与自责。</p>

“这些话讲给何安安听她会很开心的。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她。”季儒卿伸出手，等待她的回应：“语言才是缝补裂痕的良药。”</p>

“我愿意。”何悦瞳握住季儒卿温暖的手：“上次是她来见我，这次轮到我了。”</p>

唐子衫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想去就去吧，我陪你一起面对。”</p>

从何安安出现的那一刻起，生活的平静注定被打破。</p>

季儒卿在群里发去消息：“成功了，马上过来。”</p>

后面接了一排欢呼的表情包，范柒没有表情包只能打字。</p>

走在大街上，泛黄的树叶被风一吹落得满地金黄，踩在上面吱呀作响。</p>

季儒卿很享受踩树叶解压的过程，听着清脆的破碎声十分悦耳。</p>

被冷落了许久的惊蛰被带出来晒晒太阳，季儒卿当作对它的补偿。</p>

何悦瞳看见店名怔了怔：“悟缘道教用品专卖店？”</p>

“别在意。”季儒卿敲门。</p>

门应声而开，悟道站在门旁：“请进。”</p>

唐子衫推着何悦瞳的轮椅进去，不悦地皱眉：“怎么这么多人？”</p>

季儒卿不但没听进去他的话，反而变本加厉了。</p>

何安安看见何悦瞳进来，连忙跑过去：“瞳瞳，是我啊，你相信了吗？”</p>

何悦瞳点点头：“我相信。对不起，我那天没有接纳你。今天阿卿再次找到我，让我正视了自己的内心。”</p>

“朋友间的付出是相互的，如果只有你在付出，那我就不值得当朋友了。”何悦瞳抱住她。</p>

“没有哦，能当瞳瞳的朋友我很开心。”何安安回抱住何悦瞳：“那瞳瞳想不想和我聊天，我有好多话想和瞳瞳说。”</p>

“嗯，我想听，我想和你聊天。”</p>

“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季儒卿有种窥见了别人隐私的感觉。</p>

“不用，这也算一种友情的见证。”何悦瞳让他们坐下。</p>

何安安深吸一口气：“我想说的话很长很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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