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彼此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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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自己的手，好半天说不出来话。我承认，有几秒钟的时间我产生了退缩的情绪。</p>

这种画面太诡异了，我几乎是在瞬间联想到了那种游戏界面卡bug的样子。</p>

我在大脑中尝试像移动鼠标一样去一寸寸的挪动自己的目光，就发现只有斜着看的时候闷油瓶和小花才会恢复正常的动作，但只要我抬头看着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也会停下来，默默看着我。</p>

我被盯得头皮发麻，而且，我自己是怎么回事？</p>

什么时候出现的干化？</p>

我完全不记得了。不，我摇头否定这种想法，不是不记得，而是更像我进入了一种幻觉里。</p>

我愣在原地思索了很久，这时我产生了一种极其可怕的联想，如果这是幻觉，那么这种幻觉似乎会和外界真实发生的事情相互连通。</p>

比如，在这短短几秒钟之内，至少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接触过任何能导致我干化的东西，但我的身体确实出现了这种变化。</p>

同理，就像小时候我还在尿床的时候，可能没有，我记不清了，但从那个年龄过来的小孩应该都做过一种类似的梦，梦里发大水或者被水泡了，醒来发现是尿床了。</p>

所以，我是在梦里？或者一种类似梦境的幻觉里？</p>

那我的身体正在外面被鲁神吸食么。</p>

那么，此时此刻我一定和闷油瓶他们走散了，否则他在我身边，无论能不能将我弄出幻境，至少不会放任我的身体出现问题。</p>

犹豫了一下，我开始尝试从他们口中套话，同时环顾周围，寻找可能从幻境中脱离的方法。</p>

如果是幻觉，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逻辑，幻境大多数时间里就像梦境一样是没有逻辑的。</p>

现在无论是闷油瓶还是小花，他们给我的信息都是完全对立的，小花一直在诱导我说话，而闷油瓶的警示是不要说话。</p>

然后，如果我把这想象成两股力量在作对，起因应该是，我们三个久别重逢，坐在这里聊了些事情，然后在聊起失魂症的时候，突然咔嚓一下，我进入了幻觉中。</p>

哎，我忽然哎了一声。</p>

我操。我突然有一个新理论了。</p>

我抬头看着他们俩，很可能是，我们三个同时进入了幻觉里。而且在彼此的幻觉中，看到的对方都是不正常的。</p>

也就是说，如果这时候闷油瓶看到的我是一只张着嘴口吐人话的癞蛤蟆，他通过我的肢体动作和言语逻辑来判断那就是我，那他也无法直白的提醒我。</p>

因为幻觉会干扰我们所有可能推出正确结论的线索。</p>

小花肯定也早就反应过来了，我们三个人正在幻觉里彼此互相试探。</p>

我明白了，我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要走出这种幻觉，首先必须得自己意识到自己处于幻觉里，同时你还得判断出对方是否认知到了他自己也在幻觉里。否则任何的提示都没有用。</p>

我认真想了想，这种幻觉可怕在什么地方。</p>

我眯起眼睛，我意识到自己的逻辑正在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干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给我灌输这种幻境很可怕的直觉。</p>

对了，如果这样去推理，其实非常简单。</p>

我们三个都是聪明人，闷油瓶的作风更是果断直接，按理说他应该有无数种可以试探我的方式，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我们还在对峙？</p>

我回过神，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关于闷油瓶提过的，终极里“信”的那种力量。</p>

一下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我操，我必须停下来！停止这种想象！</p>

我浑身汗毛几乎在一瞬间炸起，这种幻觉恐怖在什么地方，我心说卧槽，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不是彼此之间无法提醒和试探，而是只要弄错一步，你的想法就会立马变成真实的存在。</p>

这他妈就是个对赌概率的问题！</p>

假如现在闷油瓶眼里看到的我是一只狗，他通过直觉判断那是我，那么，他要提醒我知不知道自己变成了狗在幻觉里，一个大前提就是，他必须首先得在心里承认那只狗就是我。</p>

那么一旦，一旦我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幻觉里，他的假想就会成真，那只狗就会取代我，成为真实的存在。</p>

当然，这里我只是打个比方。</p>

实际上，如果这种幻觉能够投射，那么闷油瓶最不愿意看到的，很可能就是实际上他现在看到的我的样子——干化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