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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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哲课上, 今汐握着笔，认真地勾画着书上的重点。</p>

林洛凑过来，低声问她：“元旦回去吗？”</p>

“不, 期末复习。”</p>

“好嘞！昭昭和棠棠都不去，明天晚上咱们去市中心跨年！”</p>

今汐抬头睨她一眼, 说道：“辅导员不是警告过, 过节期间不让去人多的地方吗, 还是你这个班委代为传达呢。”</p>

“只说建议不让去，又没在校门口给你设关卡拦着, 阳奉阴违走一波。”</p>

楚昭回头道：“最好别去，这些网红景点过节期间人可多呢，我才不要被挤成肉粽。上次国庆节某些人去了泰山，屁股还没看够啊？”</p>

“那你说怎么玩。”</p>

楚昭想了想：“既然大家都不想出去跨年, 咱们就买点零食啤酒什么的, 约对门寝室的学长一块儿跨年呗。”</p>

今汐赞同：“可以。”</p>

林洛冷笑道：“这儿想起你对门的学长哥哥，晚了，你对门寝室那几颗国防大白菜, 可是全宿舍楼品相最好的，早就让人家摘走了。”</p>

“不是吧, 谁啊？”</p>

“还能有谁，走廊尽头那几朵金花呗，约了他们联谊跨年。”</p>

“答应了吗？”</p>

林洛冷笑道：“有美女约，还能不答应, 最高兴的就是你们许教官，今天下午在操场上和小金花说话，笑得跟条狗子似的。”</p>

楚昭骂了声：“大猪蹄子。”</p>

今汐咬着笔头，闷闷地看窗外, 南方的冬日里碧叶依旧青葱，一阵狂风过，簌簌作响。</p>

看样子是要雨了。</p>

“哎呀！”她突然惊叫了一声：“我衣服还晾楼顶没收呢！”</p>

几位室友都还挺淡定，俨然只有她一个人干着急。</p>

“我得去收衣服了。”今汐匆忙忙收了书准备开溜。</p>

林洛连忙拉住她：“以咱马哲老师的尿性，节课肯定点名，人不在，肯定扣你期末成绩，你这一个学期都坚持没翘课，这个档口开溜太不划算了吧，奖学金要不要啦。”</p>

“那我的衣服也不能不要呀。”</p>

楚昭出主意：“要不你问问你学长们，谁在寝室，帮你收一呗。”</p>

今汐想了想，给薄延发去一条信息——</p>

“薄延学长！！！”</p>

搏击室里，薄延练刚出一身燥腾腾的热汗，兜里手机震了震。</p>

看到三个感叹号，他嘴角微扬，编辑短信：“屁屁学妹。”</p>

“学长在寝室吗，在寝室能帮我收一衣服吗，我还在上课，走不了。”</p>

薄延回头看了看搏击场上，同学们被他打得七零八乱，累瘫在了地上。</p>

他道：“在。”</p>

今汐：“麻烦学长！【拜托】【拜托】”</p>

薄延：“是麻烦薄延哥。”</p>

今汐：“呃。”</p>

这时候，林洛的脑袋又探了过来：“让人家冒雨给你收衣服，叫这一声哥，不吃亏。”</p>

今汐连忙捂住手机：“窥屏可耻！”</p>

……</p>

在她犹豫的片刻，薄延已经脱下护膝护腕，扯了外套快速走出搏击教室。</p>

“薄延，还没下课，这就跑了？”</p>

“给我姑娘收衣服。”薄延面色带笑，大步流星走出了搏击教室。</p>

这声“薄延哥”，今汐还是忍辱负重地叫了。</p>

沈平川想给她当哥，薄延也想给她当哥，许朝阳辈分那就更高，直接跳到师长这一档去了。</p>

这些大猪蹄子怎么都喜欢玩这一套啊，有劲没劲。</p>

林洛说，像今汐这样软萌可爱的小兔几，别说是男生了，连女生都想把她关到小笼子里养起来呢，没事儿就抱一抱揉一揉呢。</p>

变态！</p>

今汐自觉地离她们远些了，低头编辑短信：“薄延哥，衣服收到了没，认识吗，我经常穿那几件。”</p>

薄延：“看到了，天台没几件，都是你的。”</p>

今汐松了一口气，发了个小兔几点头卖萌的表情：“谢谢。”</p>

薄延发来一段语音，语音里似乎风很大，薄延的声音显得非常浑厚：“清点一，两件毛衣，灰的和白色，围脖我送你那条。”</p>

今汐：“是的是的。”</p>

她注意到，屏幕显示对方一直在讲话，可是又久久不见语音发送过来。</p>

良久，只见薄延发来一条文字信息：“还有，一件粉色的那个...”</p>

那个…哪个？</p>

今汐想了想，猛地按了手机。</p>

“卧槽！”</p>

差点忘了，她还挂了条粉色的文胸。</p>

**</p>

没多久，窗外淅淅沥沥地开始雨了，窗外茂盛的碧叶被大雨冲刷的哗啦作响。</p>

手机屏幕里消息横了出来。</p>

薄延：“带伞了？”</p>

今汐：“木有。”</p>

中性笔在她的指尖转了几圈，接着也没下文了。</p>

好不容易捱到了课，今汐惦记她的衣服，等不及室友们慢吞吞地收拾书本，她匆匆忙忙离开了教室。</p>

走廊边一位高高瘦瘦的男生叫住了她：“今汐。”</p>

今汐头：“啊，班长，什么事？”</p>

班长比今汐高个十多厘米，也有一米七左右，戴着斯文的黑框眼镜，生得白净，长相清秀，看上去文质斌斌。</p>

班长白皙的脸上透出几缕红血丝：“明晚你...你...你...”</p>

今汐这里正急得火烧火燎，班长“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今汐索性道：“班长，那我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啊。”</p>

“我是想问你明晚有事吗？”</p>

班长追上今汐，和她一起走楼梯：“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想约你一块儿跨年。”</p>

“没什么事，不过...”</p>

“那就这样定了啊。”班长怕被拒绝，没让她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便匆匆告辞了：“明天晚上学校的eco咖啡店通宵营业，我们就在那里跨年！”</p>

看班长弱小而文质的背影，今汐微微蹙了蹙眉，正在这时，只听墙边传来一个男人慵懒散漫的声音——</p>

“看来有约了。”</p>

今汐头，见薄延懒洋洋地站在走廊护栏边，背后有珠串般的雨点打雨棚哗哗响。</p>

他挽起了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手里握着一柄黑伞，骨节分明的手背连接指尖的关节微微凸起，挂湿润的水珠。</p>

他逆光站，望了她，嘴角挑起一抹微笑，冲她招了招手，手指根根长而有力。</p>

“我正要去找学长呢。”今汐捏着自己的斜挎包带子，朝他跑了过去。</p>

只听“哗”的一声，薄延撑开了黑伞，晶莹的水珠顺黑伞边缘一颗颗地滚落。</p>

他望了望距离自己两尺外的今汐，调子疏淡而不耐，却又那样理所当然——</p>

“走啊。”</p>

今汐顿了片刻，还是钻进了薄延的黑伞之。</p>

伞不算很大，庇护着两个人，不可能全然不沾雨水，今汐靠在他身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衫熨烫着她的肌肤。</p>

她连步子都迈得有些僵硬了。</p>

薄延恶人先告状，喃了声：“你干嘛？”</p>

今汐不解：“我什么干嘛？”</p>

“你挤我。”</p>

薄延的嗓音有种沙哑的质感，低沉而有磁性。</p>

今汐离他远了些，心说还不是怕雨水弄湿你的衣服，才靠得更近一些，不识好人心。</p>

她这小模小样的神态，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薄延的笑点，他嘴角扬起来就没有落下去过，伞边缘朝她倾斜了几个角度。</p>

“小屁汐，明天你要和那只瘦鸡一起跨年？”</p>

“你别乱叫人家，他是我们班长。”</p>

薄延挑挑眉：“他喜欢你。”</p>

今汐漫不经心说：“他工作很认真负责，我也挺喜欢他的呀。”</p>

薄延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哼：“所以这学校里有你不喜欢的人吗？”</p>

今汐低着头思考了一圈，好像还真没有，就连凶巴巴的楼管阿姨，她每天都还跟人家笑眯眯地打招呼呢。</p>

薄延无奈地叹息了。</p>

就在这时，道旁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溅起路边淤积的雨水，水花四溢。</p>

薄延连忙揽过今汐的肩膀，一整个将她提起来，护在自己的另一侧。</p>

今汐感觉自己像只猫，轻而易举就被他拎起来，到处乱甩。</p>

她要是和他打架，肯定被按在地上摩擦。</p>

今汐哆嗦了一。</p>

“在想什么？”薄延见她脸色变来变去，不知道脑子里横着什么鬼念头。</p>

今汐坦诚道：“我在想，沈平川身手肯定不如你。”</p>

他清浅地笑了笑：“这倒是句实在话。”</p>

“沈平川连我都打不过。”今汐说：“他超级弱。”</p>

薄延低头望她，她额前有几缕湿润的发丝，漆黑的眸子与白皙的肌肤达成了某种透亮的鲜明感，使她的五官显得格外立体。</p>

“敢拿酒瓶给人脑瓜开瓢，沈平川可不弱。”薄延柔声说：“你是他的软处。”</p>

今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以后就不欺负他了。”</p>

“真乖。”</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总喝牛奶的缘故，今汐好像嗅到他身上的一股淡淡的奶香。</p>

原来男孩子身上也有这种香香软软的味道啊。</p>

后半段的路程，薄延的手顺势落在了今汐的肩膀上，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p>

今汐没有觉得不适，或许是因为这雨太凉了吧。</p>

男八舍，薄延收束了黑伞，领今汐了自己的宿舍。</p>

今汐靠在门边，见他从柜子里将她的衣物取出来。</p>

衣服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成了一个个的小豆腐块。</p>

今汐不可置信，赞叹道：“你这是什么神仙技术！”</p>

“想学可以教你。”</p>

今汐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要！”</p>

每天让她这样叠衣服叠被子，干脆直接死亡好了。</p>

最后，薄延将她的粉色文胸拿出来。</p>

今汐脸色一红，伸手去夺，薄延手一扬，没给她。</p>

“你...干嘛。”</p>

薄延眼角微弯，无声地笑了一，漂亮的指尖将文胸的双瓣合拢，然后藏到了衣服的中间的夹层里。</p>

“多吃点吧，小学生。”</p>

今汐脸颊和耳廓都烧了起来，本来还挺不好意思，听到他这话，不服气地轻哼一声：“才不是小学生！”</p>

小学生都穿小背心，她穿的是名副其实的文胸好吗。</p>

薄延那黑漆漆的视线在她的胸前驻留片刻，便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推了出去：“以后，那个不准挂在外面让别人看到。”</p>

“楼顶天台又没人。”今汐头说：“更何况我们寝室里没地方挂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