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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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炸雷还在响着，</p>

一个接一个，炸的人心惊肉跳。</p>

雨水，也仍旧在哗啦啦往下倒着，</p>

在雷声和暴雨中，还不时地夹着闪电。</p>

刘砶寒被秋景文掐的脸色铁青，眼睛朝上直翻，脚底似乎离开了地面。</p>

他拼尽全力，伸手抓住秋景文手腕，好不容易挤出苍老的声音来。</p>

“秋---景文，赶---赶紧放手，这是在你们厂区道路上，就这样掐死我，你是想咱们特务身份现在就暴露吗？你想现在就完蛋吗？”。</p>

秋景文望着雨水和闪电中刘砶寒那张老脸，像铁钳一样卡住对方脖子的手，最终还是缓缓地松了下来。</p>

他心里非常清楚，</p>

既然刘砶寒对他和他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肯定不是今天在路上偶然碰到他。</p>

这个刘砶寒，显然是有备而来。</p>

而且，在厂区上下班路上，遇到厂里其他人，看着他掐住一位老人脖子，没事也变成了有事。</p>

二十多年来，秋景文感觉自己生活的很窝囊，也很后悔。</p>

当初，就为了几块大洋，就为了能填饱肚皮，初中刚毕业的他，就糊里糊涂地答应刘砶寒加入军统，没想到的是，加入军统之后，全国就解放了，都良也跟着解了放。</p>

这些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特工身份。</p>

再说，根本没有军统的人联系过他，军统也没有给他发过一分钱活动经费，他秋景文更是一件坏事都没做过，仅仅作为一个特工潜伏到现在。</p>

“我特么算什么特工！？”。</p>

“说白了，就是顶着一个间谍虚名”。</p>

秋景文郁闷的想着。</p>

可是，作为车间主任的秋景文，心如明镜。</p>

虽说自己没做过坏事，可是特务身份一旦被揭发，将是整个红旗厂爆炸性新闻，不但自己彻底完蛋，老婆孩子也将跟着受到牵连跟着遭殃。</p>

想到这些，秋景文抹了抹脸上雨水，吐了口气，然后冲着刘砶寒说：</p>

“刘砶寒，我今天家里有事，没时间请你吃饭，这样吧，我们另约时间”。</p>

秋景文觉得，事情已经发生，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得先稳住刘砶寒再说。</p>

刘砶寒听罢，显然很满意。</p>

“好吧，那就明天，明天九点过后，我在橘子沟树林里等你，有重要任务要布置给你”。</p>

秋景文一听刘砶寒提及任务，盯着对方眼睛。</p>

“刘砶寒，你懵谁呢，什么狗屁任务，老子什么都不干？”。</p>

刘砶寒冷笑一声。</p>

“秋景文，别狗屁狗屁的，这不是你秋景文的风格，至于什么任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p>

说到这儿，刘砶寒又伸手拍了拍秋景文肩膀。</p>

“秋景文，我警告你，别给老子玩花样，否则后果自己想清楚，你是个聪明人，我是你的上级，我做事不可能不留有后手”。</p>

刘砶寒说罢，重新戴上斗笠，骑上自行车立马离开。</p>

望着刘砶寒离去的身影，秋景文身子摇晃了两下，差点跌坐在地。</p>

刘砶寒毕竟是个老牌特务，当年不光发展了他成为军统，在培训班时，还是他的教练和老师。</p>

秋景文心里明白，刘砶寒的突然出现，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正如他自己所说，不可能不留有后手。</p>

而对刘砶寒来说，他也没有把秋景文逼的太紧。</p>

他心里明白，二十多年没见秋景文，担心自己逼的太紧，会吓坏秋景文，他的计划也将彻底泡汤。</p>

秋景文望着雨水中渐远的刘砶寒，整个身体再次颤抖起来。</p>

好像这不是夏天，而是进入了寒冷冬季。</p>

他右手握着自行车龙头，左手抬起，然后张开五指，狠狠地插进满头湿发之中。</p>

差不多足有二三分钟，秋景文就那么仰面朝天，任由暴雨冲洗着自己脸庞。</p>

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又感觉整个身体支撑不住快要倒下。</p>

“老秋，你站在雨中发什么愣呀？”。</p>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声音，从他身后钻进了秋景文耳朵里。</p>

随着声音落下，骑着自行车的中年男人在他身边停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