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卢卡尼亚战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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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山的卢卡尼亚士兵收到了自家的指挥官无法派出援兵的消息，原本苦苦支撑的士气一下子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就像是加班了一整夜的员工突然听到加班补助因故取消一样，所有人都停止了进攻的动作，因为他们知道仅凭他们这点人，在水源告急的情况下市无法攻下眼前罗马人的阵地的。

攻山的卢卡尼亚人如潮水般退去，山上防守的罗马人松了口气，刚刚过去的攻防战他们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勇士。如果再来这么两次，估计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于是他们抓紧时间休息，补充体力，医治伤员，暂时不谈。再说退到山下的卢卡尼亚士兵，此时正在边休息边聚在一起议论指挥官不再派遣援军的事。他们怀疑是否罗马军团已经攻进了堡垒，占领了城墙，前线战斗激烈，所以指挥官才没兵可派，否则任谁都知道解决当前的水源问题才是重中之重，而想要夺回水源，首先就要消灭眼前的罗马人。

天黑之前罗马军团结束了一天的激烈攻城，士兵如潮水般退了回去。这次罗马军团吸引了大量的守城士兵，让他们无法专心对付山上的罗马小队，为罗马在山上的防御部队减轻了不少的压力。由于天黑山上漆黑一片，在茂密的树林中行动无疑自寻死路，因此卢卡尼亚人无法攻山，只能在缺水的惨境中疲惫地待在堡垒里企图再坚持一夜，准备明天不惜代价夺回水源。没有了水源，剩下的储水也都喝完了，得不到最关键的物资补充，战斗了一天熬到现在的士兵几乎脱水，由于口渴他们根本吃不下任何食物（那时候的军粮多是干粮），所以卢卡尼亚士兵现在又渴又饿，要坚持到明早，还要有体力继续攻打罗马人占领的山头，无异于痴人说梦。一觉醒来估计能够直立行走的人都剩不了多少。

罗马执政官一方面让军队抓紧时间休息，一方面派出侦察部队严密监视堡垒中的动静，因为他也明白眼前的卢卡尼亚人坚持不了多久了。第二天清晨，罗马军团整军快速接近普坦提亚城，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攻击。经历了一夜无水可饮的卢卡尼亚士兵意识摇摇欲坠，睁开几乎晕厥的双眼，看到密密麻麻的罗马士兵又要准备攻城，机械式的拿起武器准备迎战，可惜身体早已经不受大脑的支配，一夜的脱水让他们的四肢根本无法动弹，这还是能够在第二天睁开眼睛的，而还有一部分已经陷入昏死状态，不能动弹。守城指挥官看到眼前的惨状，知道大势已去，在缺水的绝境下士兵连基本的战斗力都丧失了，再守下去已经毫无意义，所以便让士兵举白旗投降，并吩咐还能动弹的士兵打开城门，开城投降，迎接罗马军团。

随着守军城门打开，罗马军团欢呼着涌进眼前的普坦提亚城，这座坚城终于还是被自己占领了，虽然并非真刀真枪地靠实力碾压，但如今以较小的代价就打下了这座堡垒，无疑更加让人兴奋。执政官高兴之余当然没有忘记此战真正的英雄，他立刻派人去山上迎接壮士们下山，将胜利的好消息告诉他们。执政官看着一地奄奄一息的敌军，并没有下达处死他们的命令，而是在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后将他们集中关押，并喂了他们水，在他们恢复意识后再决定他们的命运。罗马指挥官在整顿好城防事务后，便召集军队当众盛赞此战的英雄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并给他们每个人带上象征英雄的花环，并许诺他们可以优先选择战利品（这才是实在的）并在战后获得罗马公民权（目前他们还不是罗马人，只是辅助军团）和上好的庄园（从此家人吃穿不愁，还有奴隶，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休整了几日后，罗马执政官收编了部分投降的卢卡尼亚人，然后将剩下的军民解甲归田或者贬为奴隶，留下了少量士兵守城后便按照约定向卢卡尼亚的都城攻击前进，准备和另一位执政官——德西乌斯的军队在城外会师，然后一起攻打卢卡尼亚的都城。

卢卡尼亚人的都城——塔瑞图姆在一座丘陵地带。都城的四周都是矮小的丘陵，有两条小河在城池的东西两面蜿蜒而过，都城提供了两条天然的护城河，如此一来罗马军团的进攻方向就只剩下两个。会师后的两位执政官决定每人各带领军队攻打一边。

卢卡尼亚人没想到罗马人这么快就到达他们的都城，匆忙集结军队出城迎战。罗马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能够在野战中消灭敌人，就绝不拖到攻城战，自古攻城战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攻城的一方所付出的伤亡都是要超过守城一方的，虽然罗马军团有着犀利的攻城武器和技艺出众的攻城匠人，但是对于众将士来说能少死点人，当然是最好的。

卢卡尼亚在城外列阵完毕后，就见到罗马军团从北面猛攻而来。由于东西两面有河流阻隔，罗马军团无法彻底展开，幸好罗马人没有将所有士兵都集中到这个方向，此时还有一支部队正在悄悄向着城市的南边迂回，准备出其不意发起攻击。

卢卡尼亚军队由于败得太快，超出国王意料，甚至有不少战报都没有传回来，敌人就已经兵临城下。国王目前并没有搞清楚罗马军团的虚实，只知道罗马军团人数众多，势如破竹，连战皆捷，为了让城里的士兵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此战即是背水一战，国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原本站在城墙上的士兵拉到了城外，让他们直面罗马人的兵峰，企图磨练他们的勇气，让他们在绝境和强大的敌人面前激发出自身的无限战斗意志和潜力，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昨晚梦到自己的神这让自己这么做。他这么做看起来很荒唐，让一群战斗力不如罗马军团，且士气低落的士兵在城外和敌人野战无异于送死，但是此时卢卡尼亚士兵有两个好消息，一是战场正面狭窄，罗马人无法全面展开，更无法向两侧迂回；二是自己的军队背靠坚固的城墙，城墙上有弓箭手和守城武器提供火力支援。

想到这里，城下的士兵心里稍安，但是面对汹涌而来的罗马人，他们仍旧紧张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