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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哭了许久,眼下肿的厉害,声音也还带着哭腔与沙哑。</p>
北境苏家,鼎鼎有名,谢文文小时候还穿过北境苏家供奉的料子做的衣裳。</p>
北境苏家之所以闻名,是因为有天下第一绣庄的称号,其名下的绣庄遍布卫国,绣工更是天下一绝,叫有身份的人趋之若鹜,能穿上苏家绣庄制作的衣物,一度成为了权贵们彰显身份的手段。所以出自苏家绣庄的成衣并非寻常人家能穿上身,除却富贵人家,能负担得起其昂贵的天价外,没有人能为了一身衣裳倾尽家财。</p>
有了权贵的号召,苏家的绣庄便轰轰烈烈的打响了名号。是而,苏家的成衣也一度成为了上交北境王府的贡品。</p>
对于她的身份是北境苏家的人,谢文文并不奇怪,单从她的穿着上,谢文文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出身非富即贵,若非是意外,也不会落难至此,担惊受怕不说,恐还有性命之忧。</p>
“北境苏家?可是有天下第一绣庄称号的那个苏家?”</p>
“是的,我叫苏娴容。”</p>
名唤苏娴容的女子泪眼婆娑的点头,她自知家族在外声名远扬,别人知晓苏家也是正常的,可她当初被抓后,也给这些人说了自己的身份,想让他们顾忌自己的身份不说,要是图财也能尽可能的满足他们,只要能放过自己,但是他们不信,或许是信了,但也没有想过放过她。</p>
他们不像是图财的人,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至今她都不明白。</p>
没有把她怎么样,就是关着,一开始还会给她送一碗粥喝,可是自从昨日开始,便无人送吃的来,由着她饿着了。</p>
看着女子落寞的神情,谢文文宽慰她:“我也是北境来的,叫谢文文,跟你一样无辜被抓来的,但你别怕,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机会出去的。”</p>
苏娴容似乎并不怎么信自己有命活着出去了,勉强的笑了笑。</p>
突然外边响起了脚步声,谢文文赶紧把布塞回她嘴里,让她咬住,给她使了个眼神,然后自己倒回地上装昏睡不醒了。</p>
苏娴容也并非无知孩童,自然知晓谢文文这样做有他的用意,咬着破布垂头不说话,做一副沮丧的模样。</p>
谢文文只是轻轻的把布堵回了她的嘴里,让她咬着,才不至于这布会掉。</p>
门开后,外边走进来三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位族长,他们先是环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女子依旧被捆着,男子仍旧不省人事的昏睡。接着,往桌子底下放了一个装满香灰的炭盆,里边插满了已经点燃了的香,有人拿着红绸开始挂,不由分说的就先往苏娴容的脖子上套了一根,苏娴容想躲但是没躲过去,她惊恐的看着人在自己脖子上套红绸,心里怕死了,她怕这些人是要借着红绸勒死她,可是并没有,套进去后那人就去一边把另外一根红绸绕在了谢文文的脖子上,见他还没醒,还上脚踢了两脚。</p>
闭着眼的谢文文由着他们动作,被踹了也只能咬着牙忍住。</p>
等人都走了,谢文文睁开了眼,屋子里没有多大的变化,多出了烧着香的炭盆,以及他们脖子上绕着的红绸,不过,那三牲上也被套了红绸……</p>
这个认知叫谢文文心里打起鼓来,怀疑这些人抓他们的真正目的。</p>
“我们好像是祭品?”</p>
跟那三牲一样套着红色的布,怎么看都像一种作用,再看屋内的摆设,像是在祭奠着什么,尤为的森然。</p>
“祭品?”吐了布的苏娴容吓坏了,她想过这些人抓了自己的各种的原因,可从未想过自己是什么祭品的。</p>
她再蠢也知道,身为祭品是什么意思,是什么下场。</p>
她惶然的看着垂在地上的红布,像是鲜血一般,会染了她一身。</p>
“这里是苄安吗?”谢文文不确定此处究竟是在苄安还是已经离开了苄安,如果是苄安,这祭品一说就有解释了。</p>
苏娴容摇头,不太确信道:“不清楚,我是在绥阳被抓的,被他们带着走了好久,可能不在绥阳了。”</p>
谢文文记得他们穿过了那片石洞,不出意外的话也并未走出苄安,或许,此地仍然是苄安。</p>
对于苄安,祭祀,谢文文能联系到一起,早就听说,苄安有人贼心不死,妄想着继续回到这片已经不被上天认可的土地,用女子的性命祭天,以此求得上天垂怜,所以,苏娴容的 存在就恰好的证实了这一点,可是,自己为什么也在这里?他可没有听说过,祭祀除却少女外还有男人的?</p>
谢文文暂时想不出所以然来,不管了,还是先想办法保命再说,要是他们真是祭品,看他们今日的准备来看,祭祀祈雨的时间已经快了,而他们只要若是不能及时脱身,便真的去见天爷了。</p>
谢文文瞅着桌子上立着的蜡烛,想到了办法。他爬起来走上去想要烧断手上的绳索,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火舌舔着绳索的同时,也在炙烤着他的皮肉,皮开肉绽的痛苦他难以承受,估摸着后期有挣断的可能便只得先坐了回去。</p>
见他都去烧绳子了,苏娴容眼巴巴的望着,她被捆在柱子上,可无法去烧绳子。</p>
谢文文知晓她的心思,说:“别看了,这个办法不奏效。”</p>
苏娴容眼里露出失望,的确,要是奏效,怎么没见他烧断?谢文文却是这样解释道:“而且我们要是现在烧断了绳子,也难以走出这里,外边人来人往的,不会让我们跑掉的。”</p>
“那怎么办?”</p>
如今不是她孤家寡人,要是能脱身,她定然是不会放弃脱身的机会的。</p>
谢文文打量着那祭台,沉吟道:</p>
“既然他们要祈雨,那便让他们诚心祈愿吧,只要上天有了回应,他们总归是要忌惮的。”如此愚昧之徒,沉溺于这迷信之说,既然想要上天的回应,那要是上天有了回应他们不会不信吧。</p>
苏娴容看着他面露不解,谢文文说的高深莫测的,实难叫她听出其中含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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