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陷黑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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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他冲我喊道。</p>

“叔，这是哪啊？”</p>

“别废话了，走！”</p>

我被他赶到最右边的一间平房，里面铺满了稻草，似乎很多人睡在这里。角落里蹲着一人，正是面包车里睡着的那个。但他似乎没有任何情绪，眼神空洞，双手抱着膝盖蹲在那傻傻地看着进来的我们。</p>

“呐，你们俩以后就住这里，等下其他工人回来了，跟他们一起到旁边吃饭。”</p>

他指了指旁边的大棚，接着指着我说：“吃完饭后，你在胚房做砖胚，你！”他又指了指角落那个：“你去窑炉烧火！”语气蛮横、不容置疑。</p>

“叔，我不干了，这这工作我不会，我笨手笨脚的也干不了。你…你放我回去吧，我还是学生，还还还要回去读书呢！”我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p>

他怒目圆睁，瞪着我，慢慢踱了两步到我跟前，猛地抬手捏住我下巴，脸恶狠狠地凑过来，我感觉他的鼻毛都要戳到我的脸上了。</p>

“你不会也必须学会，你不干也必须要干！小子，老实点！给我们做满一年，自然会放你出去！”</p>

他的唾沫喷了我一脸，看着他满口的黑牙，似乎还有前几天的菜渣，混合着浓重的口气和烟味，差点令我呕了出来。</p>

他放开我，拎起铁棍重重地砸在破旧的门上，以示对我们的警告，然后转身离去。</p>

“兄弟，你也是今天被抓来的吗？”我走近蹲着的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p>

“他他他打我，唔唔唔，这样，这样一下一下打我哦，痛，很痛！”他站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很明显，他智力可能有问题，我只能作罢。</p>

唉，真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我心中满满的恐慌，也靠着门边蹲了下来，两眼茫然地环视着周遭，焦虑、无助地搓着双手。</p>

不多时，外面喧哗起来。我走出门外，一个大概五十几岁、瘦瘦高高、监工模样的人带着两个工人从砖块堆中走出，朝着这边过来。周围环绕的大棚也陆续走出三四个工人走向这边。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一直盯着我看，走到近前，他朝我点了点头。看他模样，最多也就十七八岁。</p>

监工过来招呼我们来到平房旁边的大棚。走进最里面，有一个土灶，这里应该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大汉，嘴里叼着烟，手上的锅铲搅动着，在锅里铲出一铲铲像猪食一样的东西盛到灶边摆放的一个个破旧、肮脏的饭盆里，那些饭盆是搪瓷的，几乎每个都有生锈了的缺损口。</p>

我看着他嘴里的烟灰掉落到锅里，可是众人好像都麻木了，没有人吭声。大家排着队走过去，每个人端了一盆就蹲在旁边的地上吃起来。</p>

我端着这闻到就想作呕的食物，实在下不去口，这哪里是人吃的！这不知是什么时候的剩饭，连带着焦黄的锅巴，和着一些烂菜叶加了水煮在一起，有些饭团都还未压碎，。</p>

“大叔！”我实在忍不住了，叫住了监工的，语气中带着妥协和请求说道：</p>

“大叔，您看，我们可以给你们干活，可至少要让我们吃的像样点吧？你看这一锅，跟猪食一样，实在难以下咽，怎么会有力气干活。狗都吃的比这好。”</p>

那监工愣了下，继而朝外面大叫了两声，可能是方言，我没有听懂。</p>

这时，门卫房里冲出一人，正是那个络腮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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