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绚烂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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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又一遍，像是感觉不累，像是想要迫切的填满某处的不安。</p>

沈眠便不厌其烦的回应他。</p>

“喜欢。”</p>

“真的喜欢你。”</p>

“最喜欢你了。”</p>

她不知道江衿风为什么这样，她的直觉告诉她，江衿风没有安全感，这个想法出来她又觉得离谱。</p>

酷、拽、强，集一身的人，怎么会没有安全感。</p>

周五，学校发放通知。</p>

警察局处罚下来了，罚很严重，乔月也被学校开除了。</p>

这件事情节很严重，连带着那些把沈眠骂的特别狠的网友，都收到了律师函，有一大部分被请去警察局里做了思想教育，还被罚款了。</p>

沈眠知道，这是江衿风的手笔。</p>

接下来的时间像是被插上了翅膀，飞的很快，光阴荏苒，眨眼间，已经过了期末。</p>

沈眠的期末作品，不负众望又是第一，作品被梅粒夸张的放在学校图书馆展示。</p>

她说美丽的东西不该被封尘，就应该供人欣赏，这件设计放在图书馆，整栋楼都得到了升华。</p>

有些夸大其词，但总比放在仓库里吃灰要更有价值。</p>

寒假期间，沈眠回了一趟M国，二月中旬，赶在过年前夕才回B市。</p>

沈眠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林瑶他们苍老了不少，沈知行谈了个女朋友，是当时在医院给他打电话的那个护士小姐姐，叫虞歌。</p>

虞歌家里算是富三代，有点小资产，她和沈知行感情很好，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婚期定在九月初。</p>

沈眠回去的时候，没带行李箱，她只是暂住两天，过完年就要回学校。</p>

看沈眠回来，林瑶哭得伤痛欲绝，思念里掺杂着几句责备去，责备她在国外不给他们发消息，责备她不知道他们有多想她，多担心她。</p>

沈眠只能木讷地看着她，找不出一点措辞来回应他们。</p>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也可以冲淡血浓于水的亲情，那么多年过去，她释然了，从来没真正怪过他们，也过了最需要亲情的年纪。</p>

沈眠回去的第一天，林瑶他们给她郑重地道歉，说他们以前就是糊涂了，也是想要为她好，等等，一系语重心长的话术，沈眠没认真听。</p>

看吧，人只有在失去过后才能悟出一些道理，才能做出退步。</p>

只是，他们迟来的愧意，她已经不需要了。</p>

春节当天很热闹，虞歌的父母也一起来家里过年，不大的厨房里挤满了人，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清脆的切菜声，高声谈笑，无不在彰显生活。</p>

沈知行和虞歌在贴对联，客厅里放着电视，不时混进来几道谈笑风声，热闹非凡。</p>

沈眠坐在沙发上，遗世独立，像个外来者。</p>

黑色的遥控板在手里晃了又晃，左右手交叠了无数次，电视里放的是什么，她一帧都看不进去，耳畔生风。</p>

虞歌他们贴完对联，进来坐下，两个女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p>

沈眠和虞歌挺有话题的，两人攀谈的很愉快，她挺喜欢这位准嫂子。</p>

他们很般配。</p>

年夜饭沈眠吃的很少，两家长辈的闲谈沈眠插不进去话，却又不能提前退场，只能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熬到结束。</p>

吃过年夜饭，长辈们给沈眠发红包。</p>

虞母穿着红旗袍，风采依旧，她递给沈眠一沓很厚的红包。</p>

笑着说：“眠眠是在A市美院上学吧，我和你们的专业课老师梅粒是朋友，她同我说过你，听说你是你们那一届的联考第一啊。”</p>

她熟稔地拍拍沈眠的肩膀，面向林瑶，辞令，“你们培养眠眠，应该花费了不少心思吧。”</p>

话毕，林瑶表情差点崩裂，她牵强地笑笑，“没有，眠眠这孩子省心。”</p>

林瑶很难堪，她甚至都不知道沈眠现在在哪里上学期，更不知道她是联考第一。</p>

她这个母亲，做的过于失败。</p>

几个长辈寒暄了几句，相约着出去散步，他们走后，沈知行塞给沈眠一个大红包。</p>

他说：“这是我和你嫂子一起给你的，你走的这三年，红包我一直给你攒着，就等你回来给你。”</p>

他拍拍沈眠的头，郑重其事地说：“联考第一，很棒，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的妹妹。”</p>

他看出来了，沈眠今天一天都很不自在。</p>

沈眠笑着，欣然接过他的大红包。</p>

两人没坐一会儿，沈知性拿着车钥匙送虞歌回家。</p>

空荡的屋子里，只剩沈眠一个人，电视上在放春晚，头顶里的灯比曾经无数个夜都要亮堂。</p>

沈眠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关上电视出去了。</p>

一路下楼，家家户户都很热闹，新年的喜庆从无数扇门里钻出来，在节日的轩然下，孤独的人只会显得更加孤独。</p>

沈眠下楼，在平坝上找到家的那扇窗户，灯火阑珊里，只有四楼，正中间的那扇窗户没有亮光。</p>

这里已经不能算是家了，时间颠末，让太多东西褪去了原有的色彩。</p>

沈眠想，那个不大的地方，可能再也容不下她了，那个暖黄色的屋子，那个目睹过她流过无数次眼泪的小房间，她再也住不进去了。</p>

华灯初上，人群寂寥，大马路上空空荡荡，阖家欢乐的日子，沈眠孤零零地游荡在外面。</p>

可能过年了，路灯也需要休息里，灯光很不给力，扑闪着光，好像随时会罢工。</p>

沈眠沿着砌着高墙，爬满绿植的幽暗小路，漫无目的走着。</p>

她拿出手机，点开江衿风的聊天框，发过去一条消息。</p>

【新年快乐。】</p>

不知不觉走到十字路口，路上没有一辆车，红绿灯还在工作，沈眠卡在绿灯的最后一秒走到十字路口中间，红灯跳转。</p>

百货大楼的大屏幕上放着春晚，主持人携着嘉宾站在银幕前致辞。</p>

“在这欢乐的时刻，让我们共同倒计时。”</p>

“5”</p>

“4”</p>

“3”</p>

“2”</p>

“1”</p>

“新年快乐。”</p>

沈眠跟着默数到1，大荧幕里“嘭嘭”炸开绚烂的烟花，无数的色彩绽放，璀璨夺目，屏幕被白光霸占。</p>

亮如白昼。</p>

“叮——”的一声，绿灯跳转。</p>

沈眠转头。</p>

马路对面站着一个人，身形挺拔，同样的孤寂，他披着白昼向她走来。</p>

一步一步，踏进她的心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