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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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出了对方就是昨天夜里在鬼市碰到的那几个戗了祝姓老者买卖，后来还想着图谋不轨地跟踪他的那几只土耗子。</p>

只是没想到，昨天鬼市卖鸡的章鼠儿竟然也是二马帮的人，他身上还套了件赭色号坎，说明此人也是一名帮内头目。</p>

不过，因为赵无咎昨夜前往鬼市做交易改变了身量高矮，又蒙着脸，所以这个章鼠儿没能认出赵无咎。</p>

他只是在估衣街那一战，才见识到了赵无咎的神勇，骇然之下远远地躲到了其他人身后。</p>

这货之所以这时非要来“弄”赵无咎一下，其实也是一时起意：因为去武县尉家里汇合“办事”时去得迟了，所以昨夜那带队的郑二虎不仅罚了章鼠儿处理尸体，还在估衣巷一战之后支使他去跟踪从估衣街离开的差役，盯梢监视这帮“缁衣狗”的一举一动。</p>

而眼见赵无咎县衙出来，似乎是想要在街上买点吃食，章鼠儿立刻就打起了鬼主意。</p>

他寻思，今天帮里这么多弟兄都被打了，而他要是能阴到赵无咎一手，不说立功，至少也能让其他人高看一眼。</p>

于是，这才有了赵无咎逛着逛着，就在路边碰到一个卖榆钱饼子的摊子和接下来的这档子事。</p>

只是，章鼠儿还不知道，这顿毒打他们挨得一点也不冤枉。因为赵无咎早就注意到他们。</p>

翟青带队离开估衣巷的时候，身为七品武者，赵无咎的六识皆敏感异常，一下子就察觉到有人缀在自己等人后面。他不经意地扭了扭脖颈，用余光瞟了身后一眼，就发现鬼鬼祟祟的章鼠儿这伙子人。</p>

本来，在估衣巷认出章鼠儿之后，赵无咎还想着等回过头再去寻这家伙。</p>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章鼠儿竟然还上赶着往他跟前凑，这不就巧了吗……</p>

在那兵房值舍里，之所以要向顶头上司翟青献上“抓小放大”之计，他就是为了等逮到这个章鼠儿回去，也好跟其他人解释。</p>

而后来，他之所以要装肚子饿跑出衙门，主要就担心章鼠儿他们几个跟到衙署之后就走了。那样的话，之后他还得花时间、费精力，再去将这只土耗子逮出来，然后才能打探到关于祝姓老者家里情况的线索。</p>

一想到这，赵无咎不由得暗自庆幸：“得亏这几人有点锲而不舍的精神。”</p>

不过，他的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正好就缺你们这样的小蟊贼呢”</p>

说完，赵无咎洒然一笑，将除了章鼠儿之外的其他几个混混，全都打晕了过去。</p>

然后，他先往章鼠儿嘴里塞了个麻仁，再将其衣服撕下来一大块塞入其口中，防止他把麻仁吐出来。</p>

就这样，赵无咎拎着这个章鼠儿——这家伙大腿上有个被铁尺捅出来的窟窿，前后对穿，现在根本走不动道——很快就返回了衙门之中，找到了他的顶头上司翟青。</p>

赵无咎禀告翟青的内容，隐去了鬼市上祝姓老者那部分。他只说是在街面上找吃食的时候，碰巧遇到章鼠儿等人，察觉到这些人在跟踪自己，于是就加了点小心。结果这些人果然是对他下手了。</p>

听了赵无咎的报告，翟青没管其它，先是问了句：“无咎，那你可曾受伤？”</p>

“您放心，只是打发一群猪狗辈罢了，我没受伤。”赵无咎憨笑着说道：“不过就是人多了一点，而我手上也没有绳索之类的，所以只是将其他人都击晕了过去，只把这个看起来像头目的家伙带了回来。”</p>

“这就好，这就好，没受伤就好。”其它几个捕快、捕手也纷纷为赵无咎感到庆幸。</p>

可即便如此，翟青还是下令将章鼠儿暂押进了兵房下辖的一间刑舍，并且让心腹魏三郎亲自去招待他。</p>

过了不大一会儿，刑舍里的嚎啕痛呼声戛然而止，受招待的章鼠儿变为发出呜呜咽咽（因为被麻仁弄麻了嘴巴）的哀鸣。</p>

名为审问，但实际上却只为炮制章鼠儿的魏三郎，推开刑舍的大门走了出来，在其他人略带不解的目光中举起自己右手，他手上拿着一枚颇具古意的青玉韘（扳指）。</p>

“翟头儿，我刚刚用鞭子抽了那个狗贼一顿，结果您猜怎么着——”</p>

就跟献宝似地，魏三郎用手托着这枚古色古香的青玉扳指，递到自己上司面前。</p>

“——我刚把他衣服打成了布条，夹袋里藏着东西就露了出来。您看，这东西没错吧，应该就是武县尉原先手上带的那个，衙门好多人以前都看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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