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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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慢点吃，当心噎着。”</p>

“乖孙，奶奶吃不下了，你来替奶奶把这碗饭吃了，好不好？”</p>

两个妇人坐在炕头上，而赵无咎则坐在地下一个矮墩上，一家三口围着炕几，借着酉正那最后一点天光，吃着晚饭。</p>

加点过后，“口腹之福”天赋变为“饕餮胃”，再加上一举冲上练皮境成为了九品武者，赵无咎今天确实是食量大增，吃东西时也不免显得有些狼犺。</p>

“娘，您别只紧着无咎。”</p>

见老妇人把她自己那碗粟米饭推向自己儿子，赵吴氏连忙劝道。</p>

“今天一天，您拢共也就早上吃了多半张梅菜饼子，怎么会不饿。”</p>

被赵吴氏这么一说，婆婆赵杨氏心里难免有些不愉。</p>

可一看儿媳妇还大着的肚子，头上还匝着根求平安顺遂的红巾，到了嘴边的斥责也就变成了别的话。</p>

“净瞎说，我一个老婆子能吃多少，有什么可饿的？</p>

倒是无咎，现在还在长身体，正是多吃多喝的岁数。</p>

他爹像他那么大，赶集时但凡遇到卖猪油雕胡饭的摊子，一准就走不动道。</p>

一坐下，三大碗饭，没一炷香的工夫就都能扒拉进肚子……”</p>

心有所思，话有所吐。说着说着，赵杨氏的话就不自觉地拐到自家儿子身上。</p>

一时间，婆媳两人都若有所感，相顾无言，最终只能化作两声轻叹。</p>

赵无咎放下碗筷，他那粗瓷大碗里半个米粒都没剩下。讲真，连洗碗的水都省了。</p>

“大母，娘亲，我有件事需向二老禀明。”</p>

赵无咎坐直了身子，叉手对着两位长辈，十分郑重地说道。</p>

见儿子（孙子）如此作态，两妇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全都向赵无咎投去疑惑的目光。</p>

“今天是六月初五，鬼市每月逢五便会开市，我今夜想去那走一趟……”</p>

“不许去！”</p>

他娘亲赵吴氏断然喝道。</p>

看那气急的架势，若不是身子不爽利，她当下恐怕就要下地去把赵无咎好一顿暴揍。</p>

鬼市，听名字就知道，那是好人家该去、敢去的地界吗？</p>

更何况，这个家现如今本来就缺了顶梁柱，要是唯一仅剩的男丁再有什么闪失，赵家可就真要破家了！</p>

一想到这，赵吴氏连忙看向自己婆婆。她本以为赵杨氏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毕竟，就算再怎么宠溺赵无咎这个家中长孙，也不可能放任他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p>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赵杨氏的脸色虽然也不是很好，但却没有第一时间斥责赵无咎的冒险想法。</p>

老妇人只是蹙着眉头问道：“乖孙，你同祖母讲讲，你今天为何想去那鬼市？”</p>

赵无咎早有腹稿，开口便答：“大母，娘亲，到了该囤粮了的时候了。”</p>

听他这么说，赵吴氏不由得反驳道：“咱家还有快两石的米粮，吃到秋粮下来，没什么问题。哪用得上……”</p>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赵无咎便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态度。</p>

“这段日子，咱们家虽然没去那林家的粮铺买粮，但周围有不少街坊可都去买过粮了。</p>

旬月以来，粮价是三日一小涨，五日一大涨。一斗米面从二十钱，涨到了快四十钱。</p>

而且，官府近日还下令限购，百姓去粮铺买粮，一次最多只能买个一斗半斛的。</p>

家里人口多的，怕不是隔三差五就得专门让一人到林家粮铺那里排队买粮。</p>

只是，林家那粮铺虽然明面上严守规矩，但他们在鬼市私下售卖可不讲这个。</p>

想要大量买粮，现如今只能去鬼市。不过就是价高者得，得多花一些银钱才行。</p>

娘亲，祖母，老话说得好——</p>

民以食为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