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念念，你这样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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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负手走在前面，走得慵懒闲散，漫不经心，像久居竹林的隐士。</p>

苏澜小跑着跟上，“这青衣白裳，宽袍大袖极为配您。”</p>

“不喜我穿官服？”</p>

“也不算，就是您那官服肃重威严，衬得人也厚重，让人有……嗯，有距离感。”</p>

谢珩静默了片刻，才说：“你这是嫌弃我年纪大了？”</p>

苏澜：“……”</p>

这都哪儿跟哪儿？</p>

幼时初见便知他大自己一旬，早就认可这个事实，又怎会嫌他年纪大？</p>

谢珩睨她一眼，“果真是没良心。”</p>

苏澜咚咚咚跑到他前面，拦路，威胁道：“再说我没良心，就不养您的老！”</p>

然后又咚咚咚跑回院子了。</p>

谢珩无奈地笑了。</p>

给他养老？</p>

他能活到苍老那日吗？</p>

若是能，有这么个小东西陪着也不错。</p>

转瞬又想到，她那时也不小了，说不准早已儿孙满堂。</p>

心里突的古怪起来。</p>

有些理解朝中某个大臣聘女，当众落泪的心思了。</p>

真是不舍却必须要舍。</p>

待他进院子，苏澜已靠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像猫儿一样，软趴趴的不想动弹。</p>

片刻功夫，已然睡了过去。</p>

这是有多困？</p>

谢珩俯身，见她眼下隐隐发青，想来是有几日没睡好了。</p>

想到她的确睡不踏实，便没吵她，拿了薄毯给她盖上，坐旁边守着。</p>

苏澜还是老样子，入睡不久便发梦。</p>

这次是陷在湖里。</p>

她怎样努力都游不出来，身后的男人们在尖笑，仿佛下一刻就要抓住她……</p>

“不要……不要……”</p>

“念念。”谢珩捉住她乱动的手，焦急道，“别怕，别怕。”</p>

“滚开！”</p>

苏澜忽然甩开他的手，猛然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满眼惊惧。</p>

谢珩终于意识到严重。</p>

他盯着苏澜，眉眼沉着，只是声音还是温和的：“你这样多久了？”</p>

苏澜怔愣着，看了他片刻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p>

她压下惊惧，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哑声：“那日坠湖后。”</p>

“你在怕什么？”</p>

苏澜头垂得更低了。</p>

她两手放在膝头，紧握成拳，用以抵抗身体的颤抖，以及蓬勃散发的寒意。</p>

谢珩用手将她的手包裹住，柔声道：“念念，你要说出来，不然闷久了会生病。”</p>

谢珩的心犹如在油锅上煎，他尽量压制情绪，怕自己吓到她。</p>

苏澜终于肯抬头，却是犹豫着不肯说。</p>

“念念，你听话，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你不能这样压抑自己，这么久入睡不了，人是会受不住的。”</p>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很有安全感。</p>

“我……”苏澜咬唇，决绝般说，“我梦见我没有被你救，而是被那几个醉汉捉住。”</p>

谢珩忽然抱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手轻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p>

苏澜抬头想看他，却被他按住头，柔声哄：“你说就是，我听着。”</p>

惯于克制的人，一旦克制不住情绪时，会变得非常暴戾。</p>

谢珩不想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怕吓到她，却一定要听她说完。</p>

“他们撕扯我的衣服，我怎么挣扎都没用，然后来了好多人，骂我不知廉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