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送温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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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本来该请你进家做一坐的，但实在是有些晚了，我家里又不方便留宿你。”</p>

“没关系，我都理解。咱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p>

“好，那你回家的路上也注意安全。”</p>

秦思洋对着温舒清朗的面容笑了笑：“你知道的，该注意安全的是别人。再见。”</p>

“再见。”</p>

温舒目送秦思洋离开后，轻轻叹了口气。</p>

今天事情的走向，确实远远出乎了她的预料。没想到，在学校里认真读书，也能牵扯上生死的事情。</p>

这一切都是秦思洋带来的。几天前，两人还素不相识，今天就一起杀人藏尸。</p>

她也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p>

温舒没有再去想秦思洋的事情，长舒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复。</p>

然后转过身，打开了房门。</p>

“奶奶，我回来了。”</p>

轻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p>

她的话音刚落，屋里的烛灯就亮了起来。奶奶虽然盲了，但每天她放学回家之前，总会坐在烛灯旁，等她回来后为她点燃烛灯。</p>

今晚奶奶在烛灯旁恐怕坐了三四个小时，一想到这里，温舒不禁有些心疼。</p>

“囡囡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p>

“嗯，我回来了，遇到了些事情，所以回来晚了。”</p>

温舒在门口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进了屋中。</p>

虽然屋子的地面很凉，但是她并没有拖鞋穿。</p>

她的家里和秦思洋的条件差不太多。甚至因为多了个不能干活的老人，比秦思洋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背景，负担还要重。</p>

她之所以光着脚，是因为家中并不光滑的劣质复合板地面，非常干净。</p>

因为有人时常会精心打扫每一块地板。</p>

温舒不忍穿着鞋踩脏。一旦她穿着鞋进来，第二天奶奶会再擦一遍。</p>

一个盲人，擦一遍地面，可想而知有多艰辛。</p>

“囡囡，你怎么不穿鞋啊！多冷啊！穿上鞋吧！”</p>

“没事的奶奶，我喜欢光着脚。小时候我就经常光着脚在家里乱跑，您还记得么？”</p>

“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你和小疯丫头一样，拦都拦不住。哎，那个时候，天上还是有太阳的。一晃眼，末世已经到来十年了。”</p>

温舒踩在地毯上，坐在奶奶身旁，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减少这个老人的伤感。</p>

奶奶失明之后，为了避免奶奶在家中磕磕碰碰，温舒将屋内的椅子都撤走，铺了些从垃圾场淘来的的地毯。</p>

就连原来的木板床，也被她搬出了家。现在她和奶奶都睡在直接铺在地上的三层毯子上。</p>

所以，温舒的家中空荡荡地，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p>

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小小的餐桌。餐桌上，孤零零地摆着一只小烛灯。</p>

小烛灯的火苗跳动，映出了一老一少相互依靠的身影。</p>

两人的脸上满是笑意，似乎都很满足现状。</p>

过了一会，温舒说道：“奶奶你吃了么？我去给你做饭。”</p>

“我吃过了，你昨天不是从食堂带了些剩饭回来吗，我已经吃过了。”</p>

“嗯，那就好。我还怕您等我吃饭，饿坏了肚子。我还没吃，待会自己弄一点饭吃就行了。”</p>

温舒刚要起身，却被奶奶苍老的手拉住了手腕。</p>

“囡囡啊，奶奶有个问题想问你。”</p>

“奶奶您讲。”</p>

“你一回家，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p>

温舒愣了一下，心里立刻紧张起来，然后又笑着问道：“是什么味道啊？”</p>

“别人的味道。囡囡，你是谈恋爱了么？”</p>

温舒心底松了口气。</p>

她还以为奶奶闻到了血的味道。</p>

她回家前再三检查过了，衣服上明明没有任何血迹，鞋底也只有灰尘，就是怕奶奶闻到这个味道，自己没办法解释。</p>

自从奶奶眼睛不好使之后，嗅觉变得极其灵敏，平时都能闻出温舒在学校吃的什么菜。今天她回家，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发现自己和秦思洋的秘密。</p>

“哦，我今天和别的同学一起学习，所以身上可能沾了点他的味道。”</p>

“囡囡，你平日里都是自己学习，你的成绩全年级没有谁能帮上你什么，怎么会和别人一起学习呢？”</p>

面对奶奶关怀的质问，温舒也只能以沉默应对。这件事，越描越黑，不如不说话了。</p>

“不是奶奶说你。你现在是高考的重要时候，可千万别分心啊。谈恋爱这种事，等你去了学院，奶奶不会拦着你，可你不要现在谈。”</p>

“你们学校除了你，没谁能够稳稳考得上学院，你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耽误了自己啊。”</p>

“好的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耽误自己的。至于谈恋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p>

她说不清身上别人的味道，只得含糊其辞承认了谈恋爱的事情。</p>

不承认谈恋爱，难道说她是和一个男生一起去杀人了？</p>

“那就最好了。奶奶对你一直是放心的。”</p>

“奶奶，我去烧饭了，完事后我还要再复习一些知识点，您早些休息吧。”</p>

“这烛灯是不是太暗了？你这么学，对眼睛不好。别年纪轻轻，就和你奶奶我似的，成了个瞎子。”</p>

温舒笑了笑：“奶奶你放心吧，我都有数的。这些年来，我也没让你操过心吧。”</p>

“哎，也怪奶奶，没法给你个好的学习环境。咱家要是能买得起电灯，那你的学习成绩肯定更好。”</p>

温舒则紧紧地抱住了奶奶：“奶奶，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不管有没有电灯，我都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去热饭了！”</p>

“嗯，你去吧。”</p>

温舒走到了厨房，把今天从食堂打的饭倒入了锅里，传来了一阵阵声响。</p>

和秦思洋一样，她也拥有在食堂多打饭的特权。</p>

不过，秦思洋的特权来自于食堂张阿姨的同情心，她的特权，则是真的特权。</p>

校长亲自嘱咐张阿姨，温舒要多少饭，就给她打多少。</p>

作为学校今年高考的头号种子，校长决不允许学校在硬件上对她有亏。</p>

温舒看着锅中翻动的三翅飞鱼，神思又不觉跳动到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上。</p>

听着温舒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她的奶奶笑容渐渐消失，脸上无比苦涩。</p>

在烛光里，她满是皱纹的脸，深藏着长辈对后辈的爱与担忧。</p>

“哎，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p>

“这是，又和别人一起去杀人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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