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那下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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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苍羽跟着棺木去了司徒陵园。</p>

从长公主府回来到司徒老太公出殡，整整过去半月，司徒苍羽依旧一言不发，不吃不喝。</p>

长公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特地送来退亲圣旨，他一样不喜不悲。</p>

几位府中叔伯除了守灵，还得轮流照看着他，参汤一碗一碗味，人越来越没精气神，瘦了一圈又一圈。</p>

司徒侯爵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大声呵斥 “司徒苍羽，你还有个人样吗？”</p>

司徒苍羽双眼模糊望着他，哀声问道 “...父亲...祖父是为我而死的是不是？”</p>

司徒侯爵爷闻言，怒气更盛，弯腰一把抓上衣襟，眼里满是血丝，恶狠狠道 “今日我不打你，过了今日你还一蹶不振，救愧对你祖父，不配为司徒后人。”</p>

司徒苍羽从那血红悲伤的眼睛里，读懂了答案。</p>

一时间，心如刀绞，跪在灵位前，狠狠扇自己耳光 哽咽哭泣：“祖父，对不起....对不起....”</p>

积攒半月的悲痛，如江河决堤，撕心裂肺，哭声越来越大，惊扰这房檐上的铁马，胡乱摇摆作响。</p>

“唉~总算哭出来了。” 长公主站在不远处叹气道。</p>

“长公主，主子为何现在才哭。”</p>

长公主拉着小琳朝外走 “痛定思痛，泪滴难成。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老太公去世，现在才算是真正醒来。”</p>

“过了今日，这件事就算翻篇了，新春后就滚回边城，全力支持皇太子战事。” 司徒侯爵爷看了一眼灵位，又道 “你祖父给你留了东西，在他书斋。”</p>

司徒苍羽泣不成声，怔怔盯着灵位。</p>

小时候闯祸，每回都是跑着找祖父，父亲喊得越大声，在祖父面前装哭越厉害....祖父常说 【怕什么，有祖父在。】</p>

祖父是自己害的，若不是自己执意退亲.....祖父怎会....</p>

半个月了，府中上下，谁也不愿意提及祖父是怎么去世的。</p>

所有人都在故意淡忘，司徒苍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一次任性。</p>

他踉踉跄跄走到老太公书斋，书案上放着一个檀木盒子和一封信。</p>

司徒苍羽指尖发颤，双眼模糊，好似祖父就在眼前。</p>

【吾孙苍羽，祖父祈愿汝人生顺遂，平安喜乐。然祖父体羸多病，将往陪祖母于九泉之下。</p>

孙儿莫要悲伤，司徒氏族男儿，当胸怀壮志，行于朗朗乾坤之间，显我司徒门楣之光。】</p>

泪水浸湿信纸，苦涩一笑。</p>

祖父怎会身体不好，上月太医上马检查身体，还夸他能到期颐之年，祖父也学会撒谎了。</p>

檀木盒子里放着司徒苍羽历年送他的礼物，有的是他路边捡的、有的是他动手做的、更多的是这些年在边城之地给他写的信笺。</p>

司徒苍羽记得第一年出征时，行军路途，时间仓促，给家里写信就只写了一封。</p>

没过几天，梁都城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信，是祖父送来的，满篇都在自责他为何不给自己写信，自己身为祖父，应当得到特殊照顾，所以以后写信，除了父母亲一封外，都单独写一份给祖父。</p>

祖父喜欢西北跑马，本想着边城安定，选个好时节，接祖父去边城跑马，特地为祖父挑的马，都在雄关大营养着的.....</p>

司徒苍羽抱着檀木盒子，趴在书案上，任凭眼泪从眼睛滑向书案上。</p>

这次祖父用性命护佑我。</p>

那下次呢？</p>

司徒苍羽愧疚如渊，全身冰冷....没有下一次任性了，他承受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p>

他梦见祖父，还是那样和煦，手里盘着佛珠，胡须微微上扬，眉宇间挂着几分顽皮问他，那孩子相貌、品性如何....又笑着说：别怕，有祖父在...</p>

再次醒来，枕巾侵满泪水。</p>

模糊朦胧的双眼，好像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