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洞房花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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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杨过冷眸扫视了一眼群道，搂紧怀里心上人，俯首柔声道：“姑姑咱们走吧。”</p>

“好。”</p>

小龙女甜甜一笑，答应下来，感受到他举止的小心珍视，不禁又道，“这个时候，我在你身边死了，心里…心里很快活……”陡然想起一件事来，低声道：“那位郭姑娘断你右臂，是不会好好待你的，那么以后谁来照顾你……”想到这件事，心中好生难过，低声道：“你孤苦伶仃的一个……没人陪伴……”</p>

杨过眼见她命在须臾，伤痛难禁，不禁心中酸痛，闭阖凤眼，垂首抵着她的额头，紧紧搂着她的腰，</p>

旋即。</p>

天幕里闪过那日终南山上，小龙女问杨过愿不愿意娶她的场景。</p>

…</p>

杨过心中想到：“当时我愕然不答，就此日后生出这许多灾难困苦。眼前为时无多，定须让她明白我的心意。”落下热泪，滴落在小龙女脸颊上。</p>

……</p>

——】</p>

“此时此刻，彼时彼刻……人之心境已经打不一往啦……”</p>

“现在离杨过他们下山，好像……也只是过去一年多吧……”</p>

“这一年多的时间，二人所经历的事，怕是要比之旁人一辈子都要精彩了。”</p>

“精彩吗？我瞧着倒是像磨难……”</p>

…</p>

石碑前。</p>

“是呀，那天夜里……”</p>

李莫愁顿了一下，神色恨恨，叫道，“都怪甄志丙还有那个欧阳锋！”</p>

林丫鬟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个欧阳锋是个疯子，如何能想到这一层？”</p>

“哎呀，师父你怎么还跟这个大恶人说话？”</p>

“不是帮他说话，而是事实的确是这样，此人的确无害人之意……”</p>

林丫鬟顿了一下，面色稍冷，“只是，真让人讨厌！”</p>

“对对对！讨厌死啦！”</p>

李莫愁连声附和，又叫道：“哼！你还人家义父呢！你有这样坑义子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仇呢！”</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p>

穆念慈身躯一颤，喃喃道：“真的有仇啊…可…可杀了那人，也算是阿康做了一件好事，怎能怪阿康，更不该……不该报应在过儿身上吧……”</p>

…</p>

“喂，老毒物你想什么呢？”</p>

“……”</p>

欧阳锋沉默不语，心中则是大为懊恼，“我怎么就疯成那个样子了……这个甄志丙啊……”想到此人，恨得咬牙切齿，浑身上下有一种不能钻进天幕里大杀四方的无力，提杖而走。</p>

洪七公一愣，不紧不慢跟随在后。</p>

……</p>

【——</p>

小龙女仰面看着他，轻轻一叹，道：“过儿，等我死了，你须得……”伸手擦拭他的眼泪，却被他握住了手，正要继续说话，听得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姑姑，你听我先说，好嘛……？”</p>

“…好，你说吧……”小龙女轻轻点头，笑眼含泪。</p>

杨过深吸一口气，口息温热，大声道：“咱俩谁也没命苦，谁也不会孤苦伶仃，死也罢，活也罢，咱俩生死都在一起！什么师徒名分，什么名节清白，通通都是狗屁！从今而后，你不是我师父，不是我姑姑，是我媳妇！是我妻子！是我老婆！”</p>

闻言。</p>

小龙女怔住了一下，满心欢悦，望着他，问：“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是不是为了让我高兴，故意说些好听的话？”</p>

“自然是真心话，我断了手臂，你更加怜惜我；你遇到了什么灾难，我也更加怜惜你。”</p>

“是啊……”</p>

小龙女垂首，情绪却有些低落，脸颊靠在了他胸膛上，低低的道：“世上除了你我两人自己，原也没旁人怜惜，”心中则不住想着：“我死了之后，过儿该怎么办，只盼他不要冲动，好好活着……”</p>

……</p>

——】</p>

“好好活着……先前推演里边，杨过也是想龙姑娘好好活着，只是…唉……”</p>

“他们二人任谁死了，对方又岂会独活？之死靡他，生死相随，既是羡慕更是同情。”</p>

“老天无眼，总叫好人受难！真气人！”</p>

…</p>

【——</p>

杨、龙二人此番言语，轻怜密爱，软语缠绵，一言一句，尽是情爱。</p>

周围数百名道人听了去，无不大是狼狈，年老的颇为尴尬，年轻的少不免起了凡心。各人面面相觑，有的不禁脸红。</p>

孙不二见情况不对，忙上前，喝道：“重阳宫乃清净之地，不得在此说这些非礼言语！你们快快离开吧！”</p>

…</p>

杨过扫了她一眼，听而不闻，垂首凝视着小龙女的脸，道：“姑姑，方年重阳先师与祖师婆婆原该好好结为夫妻，不知为这什么劳什子古怪礼教，各自遗恨而终。</p>

姑姑。</p>

今日咱们便在重阳祖师的座前拜堂成亲，结为夫妇，让咱们祖师婆婆出了这口恶气！”</p>

小龙女抬眸望着他的脸，叹了口气，幽幽的道：“过儿，你待我真好。”</p>

呛啷！</p>

孙不二喝道：“先师以大智慧、大定力出家创教，他老人家苦心孤诣，岂是你这小子所能窥测？你再在此大胆妄为，胡言乱语，可莫怪我剑下无情了。”</p>

只听“呛啷——”的一声响，长剑出鞘半截，道姑脸上怒意奔腾，难以抑制。</p>

……</p>

——】</p>

“其他人都没说话，就这个孙不二蹦了出来，瞧她这样子，看来还记挂着英雄大会那件事情吧？”</p>

“英雄大会什么事啊？”</p>

“你忘记了，孙不二要借剑给杨过，杨过没接，叫孙不二丢了面子喽。”</p>

“我还是想知道全真教的重阳祖师跟古墓派的林祖师，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p>

“听得孙不二的意思，是王重阳抛下一切，出家创教了？</p>

“这……若真是这样，未免也太过无情了吧？”</p>

……</p>

林朝英见此一幕，神情甚是古怪，眼角流转几分笑意，忍不住问，“大智慧？大定力？”</p>

王重阳老脸一红，又听得林朝英揶揄道，“这话，是你跟你那帮徒子徒孙说的？”</p>

“咳…没……”</p>

王重阳神情极为不自然，心中则是不由想起跟林朝英打的那个赌，轻轻一叹。</p>

…</p>

【——</p>

杨过环顾四方，心下想到：“单凭你这老道姑一人，如何是我对手？只是向你出手，这些道士定不会袖手旁观，但……这又如何了？我非和姑姑摆摊撑死你不成？姑姑伤重至此，万一出了重阳宫就伤重不治，岂不令她遗恨而终？她有愿，我岂有不允之理？”</p>

陡然间。</p>

一阵狂笑自杨过口中发出，群道脸色惊变，一些内功不足者，忙运内功抵御笑声。</p>

唰——</p>

刹那间，杨过抱着小龙女，闪身至孙不二跟前，重剑压在肩头，内功涌动，压的她难以动弹。</p>

群道堪堪反应过来，惊怒不已，</p>

丘处机怒道：“杨过，你简直胆大妄为！”顾及到孙不二安危，到底是没敢动手。</p>

杨过瞧丘处机一眼，向他一笑，道，“我杨过大胆妄为，又非始于今日。我既说了要在重阳祖师像前成亲，说什么也要做到！”游目四顾，暗自留心各方道人，又道：“孙道长得罪了，劳驾陪我们一程吧？”</p>

如此。</p>

杨过让小龙女靠在自己胸膛，一路压着孙不二，缓缓向后殿而去。</p>

……</p>

——】</p>

“好嘛，杨过这笑声，跟先前推演里的那长啸，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内功当真刚猛深厚，同样的年纪，五绝怕是无一人能胜的过。”</p>

“杨过有死志了。”</p>

“早就有了不是吗？视死如归啊……”</p>

“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呢？视死如归，也只是无奈中的无奈。”</p>

…</p>

【——</p>

殿前。</p>

杨过回过头望着跟过来的全真群道，言道：“各位请都站在殿外，谁都不可进殿一步。我二人早已豁出性命不要，如要动手，我二人和孙道长一起同归于尽！”</p>

说罢。</p>

他们进入殿内，向孙不二道了一句得罪，封住其穴道，也不关门，直直走近王重阳画像前。</p>

殿外。</p>

王处一急道：“师兄，难道就任由他们两个人在里面胡闹不成？玷污我们全真教的圣殿吗？”</p>

郝大通又道，“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成亲啊！我全真教百年清誉，不能就此毁于一旦呀。”</p>

群道随声附和。</p>

丘处机眉头紧锁，“都别急，瞧来他也不敢加害孙师妹，咱们见机行事……”目光流转，见得不远处的一口大钟，眼睛一亮：“有了！”</p>

与此同时。</p>

殿内。</p>

杨过望着烛台上方挂着的王重阳画像，细细打量了一阵，笑道：“姑姑，你瞧这画像……跟咱们古墓里的那幅，是不是像的很？应也是出自祖师婆婆的手笔吧？”</p>

小龙女点点头，向他甜甜一笑，低声道：“咱俩在重阳祖师画像之前成亲，而这画正是祖师婆婆所绘，当真再好不过……”</p>

“当年祖师婆婆与重阳祖师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p>

杨过对殿外群道的议论叫喊充耳不闻，只是继续说道：“后来……因为世俗跟种种误会，最终才无法成为一对眷侣，真是天大的憾事……”轻轻一叹，然后，握住小龙女凉凉的手，道，“姑姑，咱们现在就在这儿拜堂成亲，替他们完成没了结的心愿。”</p>

“都听过儿的。”</p>

…</p>

——】</p>

“重阳宫里的这幅画像跟古墓里的那一幅，一个是正面一个背面，明显是出自一人之手，看来……这王重阳出家做道士了，也放不下古墓里的林祖师呀……</p>

“重阳祖师…林祖师……我是真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故事，心里边痒痒的很。”</p>

“对了，丘处机那有了是什么意思？有了什么呀？”</p>

“估摸着是有孕了吧？”</p>

“有……你能不能别太离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