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照价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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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走后，刘绰回到屋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大粮商背后的主子，都是长安城的权贵。个个手眼通天，若是正面硬碰硬，她未必能占到便宜。</p>

她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彻查此事，又能保全自己。</p>

绿柳和菡萏迎了上来，“娘子，您还没用晚膳呢，这菜都凉了，奴婢拿去给您热热吧！”</p>

刘绰摆了摆手，“不必了。你们也忙了一天，早些去歇息吧！”</p>

绿柳和菡萏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p>

“娘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奴婢们或许能给您出出主意。”绿柳道。</p>

刘绰摇头，“此事，你们帮不上忙。都去歇着吧！”</p>

二人只得行礼退下。</p>

刘绰在灯下坐了许久，如今看来她的方案还有不少要补充的地方。她连忙起身，铺开宣纸，提笔写下了一封信。</p>

第二天一早，凤祥驿便发出了三封去往长安的书信，两封八百里加急的，一封寄给李德裕，一封寄往冰务司。</p>

剩下那封却是寻常速度寄往安邑坊家中的。</p>

节度使府中，驿卒正立在厅中，等着张敬则回话。</p>

“这个刘绰，做事如此托大，还敢自诩聪明？她当真以为自己是钦差，本将军就不敢拦截她的书信了？她如此不识时务，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了！”张敬则一脸阴沉地道，“将这封家书寄出去吧！到时她若问起，就说路上遇到了山匪，急件丢失了！”</p>

驿卒听命，赶忙拿着那封家书退出了厅堂。</p>

“张兄，此事怕是不妥吧？”高固道。</p>

“高兄，我敢打赌，这两封加了火漆的八成是她上书要弹劾你我的。否则，这大冬天的哪来八百里加急的冰务啊？哪家小女娘给自己的未婚郎君寄信用得着八百里加急啊？她之所以要寄两封，不过就是怕有个万一，总有一封能摆到圣人的案头去。”张敬则转头看向身旁的野诗良辅，“派人盯住刘绰，看看她近日都和什么人来往。本将军就不信，一个小女娘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p>

驿馆内，韩风回话道：“娘子，果然不出您所料，寄出的三封信被张敬则扣了两封，只有那封家书被送走了。这官家的邮驿果然不能再用了。要不您还是重写一封，让属下送回长安吧！属下保证，绝不会比官驿送得慢！”</p>

刘绰听了笑道：“无妨，那封家书送出去了就好。你与夜枭留在关中还有大用，此等传递消息的事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去做吧！石泉村的村正来了么？”</p>

信中，她将关中大粮商的事告知了李德裕，并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p>

她知道，李德裕在长安人脉广厚，定能助她一臂之力。</p>

绿柳道：“回娘子，老人家到了。他说他已经将消息告知了临近几十个村子，这些村子本就离凤翔府更近些。想必此刻那些棉农都在按照约定的时辰往这边赶。”</p>

“现在什么时辰了？”</p>

菡萏忙道：“回娘子，再有一刻便是午正了！”</p>

昨夜睡了个好觉，刘绰站起身，精神奕奕道：“那带上赵明诚，咱们去凤翔府闹事走一遭吧！”</p>

凤翔府闹市，人群熙熙攘攘，议论声此起彼伏。刘绰身着官袍，头戴幞头，面沉如水，身后跟着被五花大绑的赵明诚以及一众随从。</p>

“诸位乡亲，今日刘某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一事要当众澄清。”刘绰朗声道，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p>

百姓们窃窃私语，却无人敢大声喧哗，都想知道这位女员外究竟要说什么。</p>

“此子赵明诚，假借我云舒棉布之名，低价收购诸位的棉花，害你们白白忙碌一场，损失颇重。今日，我要在此地，给诸位一个交代！”刘绰指向赵明诚，目光如电。</p>

赵明诚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暴露无遗，却仍不甘心就此认命，嘴里喃喃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p>

刘绰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高声宣读：“此乃赵明诚与长安奸商往来书信，白纸黑字，铁证如山！”</p>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喧嚣，有的百姓已经开始大声咒骂赵明诚。</p>

“刘员外，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一位老棉农颤声道。</p>

“正是，我们辛苦一年的收成，都被这奸商诈去了！”旁边的农妇也泪眼婆娑地附和。</p>

刘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诸位放心，今日刘某在此，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此子在洛阳售卖假的云舒棉布，已被官服通缉。所有被赵明诚低价收购的棉花，我将以长安市价补偿给大家。”</p>

此言一出，人群中响起一片欢呼，百姓们纷纷跪地磕头，感激涕零。</p>

“我没骗人吧？那夜刘员外留宿我们石泉村时，亲口对我说的！”村正挺直了胸膛，骄傲地道。</p>

“刘员外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p>

“咱们有救了！这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啊！”</p>

赵明诚见状，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哀求道：“刘员外，小人知错了，求您饶了我吧！”</p>

刘绰面无表情，冷冷道：“赵明诚，你为一己私利，欺压百姓，低价收棉，致使无数百姓饿死家中，万死难赎。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万千关中百姓！”</p>

“此等恶贼合该去死！”</p>

“杀了他！杀了他！”</p>

“是啊，杀了他！还进士呢，这样的人若真的做了官，还有咱们老百姓的活头么？”</p>

赵明诚看着恨不得上前殴死他的愤怒百姓，崩溃道：“刘员外，此前是赵某多有得罪，你到底想怎么样？”</p>

刘绰居高临下看着他：“赵明诚，你犯的是国法，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公报私仇？放心，刘某不会赚你便宜，你不是找不到能吃下你所有棉花的主顾么？我会按你之前的收购价全数买进，再将这笔钱交由你的妻儿保管，绝不牵连你的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