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走啊，咱们骑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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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绰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姐夫，王六郎。</p>

他个子很高，挺白净的，只是面相有些凶，身材已经开始发福了。</p>

刘绰有些想象不到，刘蓉当时是怎么看上这货的。</p>

刘主簿和曹氏又是以什么眼光去挑女婿的。</p>

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还通房妾室一大堆。</p>

她不止一次听曹氏还有那些来访的七大姑八大姨提起王六郎，都说他是长得极体面的郎君，刘蓉能嫁给他，真是好福气云云。</p>

反正，要她选，她是不喜欢这种长相的。</p>

不是她偏心自家人，她这个姐姐长得有七八分像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分明是美人一个。</p>

刘蓉和王六郎几乎是卡着点到的，他们刚进夏氏那里请了安，刘珍的迎亲队伍就归来了。</p>

“啊呀，这是绰绰啊，之前你说咱们妹妹病了，需要休养，让我不要打扰她。今日一见，绰绰的身体十分康健嘛！”王六郎看着刘蓉道。</p>

“姐姐！姐夫！”刘绰行了一礼。</p>

“我出嫁了，家里头为了珍弟的婚事忙得很，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绰绰！”刘蓉道。</p>

“姐姐这么说就见外了，家里头人多，忙的过来。你们何时到的？孩子们过来了没？一会儿，抱到我那儿去，我做了很多好吃的给孩子们吃呢。”</p>

“对啊，还是绰绰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呢。绰绰，姐夫有件事要跟你说。现在城里头好多饭馆食铺都开始售卖鸡蛋羹了。当初我就跟岳丈说过，这门生意还是我们自己做的好。岳丈是官身，自是不方便出面的。我只是个女婿，只要行事小心些，别人也说不出什么。绰绰，这蛋羹自然还是你这个灶君弟子做的最地道了，要不你把秘方告诉姐夫？”王六郎道。</p>

唐朝法律禁止官员经商，规定：凡官人身及同居大功以上亲，自执工商，家专其业，皆不得入仕。</p>

大功亲是指同一祖父母之下的亲属。</p>

所以不止刘主簿不能经商，刘珍刘谦刘绰也都不能。刘蓉虽是外嫁女，也在受限范围之内。</p>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是有官员通过各种方式暗地里偷偷经商的。</p>

刘纯早就来到了李二身侧，看这边似乎要谈事情，就想拉着李二去闹喜房。</p>

李二却只是离那边三人远了几步，拍了拍刘纯的胳膊道：“别急，先听听。”</p>

刘纯眼睛瞪大了，“喂，李二，非礼勿听啊！你不是整天挂在嘴边的么？今天怎么？”</p>

李二：“刘宅里现在忙成这样，谁顾得上你五妹妹，你也不想她被人欺负吧？”</p>

刘纯不以为然，“那是她大姐姐和大姐夫，怎么会欺负她呢？”</p>

李二：“对啊，既然都是自家人，听听又何妨？”</p>

刘纯：“...不对啊，这是我的自家人！”</p>

李二笑道：“是啊，你是自家人，而我，是你的书童啊！”</p>

刘纯：“....”</p>

他总觉得来到彭城后，李二的脸皮日渐增厚，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p>

回到浙江道，李长史可千万别说是他把李二给带坏的。</p>

只听刘绰道：“其实，阿耶也不是不想做这门生意。只不过....”她语气里满是无奈，“我悄悄说，姐夫可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p>

见她这样，王六郎更想知道了。“你说吧，我保证不说出去。”</p>

刘绰道：“明府很喜欢吃鸡蛋羹，想必姐夫也听说过吧？”</p>

王六郎点头。县令大人喜欢吃鸡蛋羹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p>

刘绰接着道：“有次明府来访，留在府中用饭，我上菜的时候听到他说想跟阿耶合伙做生意。明府的意思是，开个酒楼，里头有他的干股。咱们家有食谱秘方，可以少出些，可还是需要很大一笔钱。阿耶的意思是，等忙完大兄的婚事，再想办法筹钱。若是姐夫你这里有钱的话，倒是可以入一股。”</p>

刘绰知道，王六郎哪来的钱？他上次从刘主簿借的钱怕是又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p>

虽然他动不动就把刘主簿一家人迂腐这种话挂在嘴上，但真让他跟明府大人合伙做生意，他还没那个胆子。</p>

“原来是明府想做这个生意？幸亏我没开那个卖蛋羹的早食铺子啊！若是以后明府的酒楼开业，现在这些抢了他生意的，可都得倒霉啊！”王六郎从身上摸出几颗饴糖，塞到她手里，“绰绰，多亏你告诉我了，要不然我还真会惹上麻烦！”</p>

刘绰低头一看，居然就是他们家今日喜事发出来的喜糖。</p>

“姐夫，我今日跟你说的事，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啊！若是惹怒了明府，让他知道消息是从你那里传出去的，阿耶也救不了你啊！”</p>

“知道知道！”王六郎脸色更白了些，“不敢不敢，我怎么会说出去呢？岳丈不愧是做主簿的，口风真是紧。这些事可以直接跟我说的嘛！”</p>

王六郎惨白着一张脸，招呼刘蓉一起去了刘珍的喜房。</p>

开酒楼要投资的钱实在太多了，这样大的生意他就是想掺合也掺合不了。</p>

“受禄之家，食禄而已，不与民争业。”李二走过来道。</p>

刘绰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偷听，笑着道：“跟你学的，做事要干脆利落些。我不这么说，他自己就会在外面把生意做起来。”</p>

李二：“无妨啊，若是刘主簿不知情的话，是无罪的。你就不怕将来扯得这个谎被拆穿？”</p>

刘绰自信道：“不会的。我只说在大兄成亲后开酒楼，又没说具体时间。以后城里总会出现新的酒楼，也一定会售卖鸡蛋羹。明府不可能以自己的名义开酒楼，而他自然也不敢去问明府。”</p>

李二道：“我猜，你刚才的话也不全是谎话。你是想自己做对不对？”</p>

刘绰避而不答，经商这事毕竟要十分小心才行。她可不想给刘主簿惹麻烦。</p>

“纯阿兄，走吧！咱们去看闹喜房？”</p>

他们到的时候，却扇环节已经结束了。</p>

屋子里人很多，男客们在闹喜房的最前线，女客们都在外围。</p>

余巧儿和刘珍在共吃同一根面条。</p>

面条越来越短，两个人的嘴巴也越来越近。</p>

刘绰没想到，这婚俗在唐代就有了。</p>

她正一脸兴奋地看热闹，忽然一只手蒙上了她的眼睛。</p>

李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看看，这屋子里哪有你这个年纪的小娘子？你那些姐姐妹妹也都不在啊！”</p>

他说的是实情。刚才便是那些已婚的女子，也都羞怯地低下了头。</p>

只有她，欢呼雀跃，一点难为情的样子都没有。</p>

她又忘了，自己只是个快要九岁的小孩子。</p>

“我还是个小孩子嘛！有什么关系？”刘绰辩解道。</p>

她突然想到什么，拉下李二的手：“那你自己呢，你不是也在看？”</p>

转过身却发现，李二的耳朵有些红，居然用另一只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