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陕北月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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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彬的手术很成功，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不再是要去西安看瑶瑶，而是冲着郑雨讲的。</p>

“郑雨，你怎么还没回去？”</p>

郑雨和楚如白先是同时怔住，然后才是相视一笑，他们总算是放下了心，终于有了正常恢复的迹象。</p>

“回去？回哪里去？”郑雨故意逗他说。</p>

“再过五天，就是大妹的婚礼了，你却还在这儿呆着，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人家的大哥的。”</p>

“哟！现在知道指责我了？那你又是怎么做人家何二哥的呢？”</p>

“还说我呢？这不手术已经完成了吗？你，也可以赶紧回去了。回去晚了，大妹该伤心了。”</p>

“算你这个何二哥还有点良心，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刚给家里打过电话，卢佩姗可比我能干，我妈把她夸得跟朵花似的。婚礼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p>

“那就好！也多亏了你有一个卢佩姗，不然，看郑妈妈如何收拾你？”</p>

“是！志彬，看到你能这么有力气指责我，我就放心了！”</p>

“对不起啊！没吓着你吧？”</p>

“咱俩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生分了，居然跟我讲对不起！我们不是早就有过约定吗？不管谁有需要，另一个人都要扔下所有事情赶到。这一次，我做到了。”</p>

“谢谢！”</p>

“谢我干吗？要谢你就要好好谢谢老楚，这才几天，看你把他都折腾成什么样了。”</p>

“别！你和他之间不用谢谢，我和他之间就更不用这个了。”</p>

“你们两个都不用推辞了，两个一起谢！说真的，这次多亏了有你们的陪伴。”</p>

“老楚，我发现一件事。”</p>

“什么事？”</p>

“这医院的医生一定是个神医，要不然，怎么会就只是一个手术就能让咱们的志彬回到从前的样子呢？”</p>

“还真是！看他这说话的声音和架势，还真是和前几日判若两人。”</p>

“你们这就不厚道了，有这样拿一位病人开玩笑的吗？”</p>

“得！老楚，知道我们在开玩笑，说明这人离康复不远了，这下，你也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个安稳觉了吧。”</p>

“没错！”</p>

虽然是几句朋友间的打趣，却足以令楚如白和郑雨开心不已。</p>

“你俩能不能不这么一唱一和的，让我感觉自己多余。对了，郑雨，要不你明天就回去吧！别真耽搁了参加大妹的婚礼。”</p>

“你这心操得还真够可以的！我想等你稳定些再回去。”</p>

“别！还有你，老楚，你也早点回去吧！马上就要过年了，估计楚叔叔早就望眼欲穿了，别搁这儿陪我耗着了。”</p>

这句话令刚感觉有些开心的楚如白和郑雨内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他们突然意识到，何志彬这不是恢复，而是另一种异常，莫不是手术引发的并发症？</p>

“干嘛？感觉我这些话有点像临行交待？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放心吧，我真没事，瑶瑶爸妈不是说过吗，他们会在西安等我。所以啊，就冲着这个，我也得快点恢复起来，你们也就不用担心了，该干嘛就干嘛去，不用顾虑我。”</p>

这句话更令两人担心，他们想起瑶瑶父母临走时对郑雨讲的话，就觉得更不能在此时放下何志彬一人独自在医院里了。</p>

“这样吧！郑雨，你听志彬的，明天就回去，这样能赶上大妹的婚礼。你是家中长子，这种大事，你不在也不合适。我原本今年就没打算回襄樊过年，这事我早就跟爸妈讲过了，他们也同意。所以，我留在这里陪着志彬，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的。”</p>

“老楚，我真不用陪，你也回襄樊去吧，代替我去参加大妹的婚礼，对了，把我给她买的那头‘拴娃狮’捎回去，将来等她有了娃娃，也能像绥德人一样，用这个小狮子来守护她的孩子。”</p>

“志彬，我看老楚的安排最为妥当，还是让他留下来陪你，这样将来你去西安看瑶瑶也方便些。我听你的，明天就回去，帮你把那头狮子牵回去，并且告诉大妹，让她快点给咱们生个外甥。”</p>

“我真不用陪……”</p>

“就这么定了吧！老楚，等下我就去买汽车票，就买明天一早的，这样能赶上晚上那趟火车。”</p>

“行！你等我回来，我先去学校把志彬买给大妹的礼物拿过来，再加上我的，你一并给大妹捎回去。”</p>

“好！那我就替大妹谢谢二位哥哥了，等你们回去，让她和大东好好摆上一桌酒席宴请你们。”</p>

“就这么说定了！”</p>

两人也不管何志彬的反应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当楚如白走出病房后，何志彬才找到说话的机会。</p>

“我说你们两个还真够可以的，当我不存在，直接就把事情确定下来了。”</p>

“你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别人帮你做好决定。”</p>

“可真有你的！对了，有件事要拜托你。”</p>

“不要把你的事情告诉何爸爸他们，对吧？”</p>

“还是你最了解我！”</p>

“放心吧！这个春节我和卢佩姗会去和他们一起过，倒是你，等能下地了，赶紧去给他们打个通话，就告诉他们，这里的人太热情，领导们也十分看重你，想多留你再呆上一段时间，所以春节就不回去了，等这里的支教结束再回去。”</p>

“我真这么说？”</p>

“不然呢？直接告诉他们实情，何妈妈身体又不好，再急出个好歹来，看你会不会后悔。”</p>

“好，这件事，我听你的！我发现，自从你上了军校之后，整个人都变了。”</p>

“是吗？哪里变了？”</p>

“比以前更有主见，越来越有军人的风范，果断、干练。”</p>

“行了，可别再夸了，再夸我就要找不到北了。咱俩一起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回被你这么夸。”</p>

“是不是有点受宠若惊？”</p>

“哟，看情形你这是离康复不远了。”</p>

“你当真有神医啊！郑雨，你说……瑶瑶会不会生我的气？”</p>

“怎么会呢？你们俩有一个共同特点，都喜欢处处为对方考虑，估计啊，这会儿她也是这么想你的。”</p>

“要不这样，明天你到西安后，抽点时间去医院看看瑶瑶，然后再打个电话到这里，我让老楚扶我出去接听电话，你把瑶瑶的情况说给我听，好不好？”</p>

“怎么？你这又不担心我会错过大妹的婚礼了？”</p>

“又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最多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误不了你晚上赶火车。求你了，郑雨哥。”</p>

这个请求令郑雨十分为难，既不能答应也不能拒绝。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拒绝过何志彬的请求，而何志彬也从来没令自己失望过，但是这一次，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p>

按叶兆辉的意思，自己去见叶琳瑶并无可能，只是叶兆辉希望自己劝何志彬忘了叶琳瑶，这却不可能，他明知道何志彬深爱着叶琳瑶，而这个时候，如果按叶兆辉的意思来劝说何志彬，势必会激发何志彬的情绪，说不定他的伤势会因此而变得严重。</p>

“好呵！看在你这一声郑雨哥的份上，哥就应承你。”</p>

“谢谢！何志彬永远相信郑雨。”</p>

最后这一句无疑像一把匕首插在郑雨心口，这一次怕是要令何志彬失望了，却也是迫不得已。</p>

“志彬，我走了以后，一切都要听老楚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处在自责的状态中，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往前行才可以。他也才刚放下叶清灵的事情，千万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令他心生负担。”</p>

“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这不能怪老楚，是我的责任，我会跟他好好聊聊的。”</p>

“我刚才的话并没讲完，不让老楚陷入自责之中，更加不希望看到你陷入自责之中。这件事是个意外，谁都不想这样，尤其是你。我知道，你是一个用情专一的人，但是你和叶琳瑶又都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接受叶琳瑶不能接受自己不完美的事实。”</p>

“我没懂你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