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襄樊，没有爱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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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青年篮球联赛”开赛了，郑雨所在的体育队以“南漳青年篮球队”的身份参赛，通过与各县市代表队的比拼，终于冲进了决赛，而对决的代表队是成绩一直很突出的“市四中篮球队”。</p>

三月底的时候，决赛在市体育馆举行。</p>

郑雨开始打比赛的时候，何志彬和卢佩姗早就进入了高考“备战”期，除了每天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外，他们几乎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每个星期不同的测试卷令所有人都觉得头皮发麻、眼冒金花，但是为了各自的理想，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享受着这段缺少“自由”的时光。</p>

郑雨第一次参加这样全市性质的比赛，作为女朋友和好朋友，按理说应该亲临现场呐喊助威，但是他们都知道无法做到，这让郑雨感觉有些失落。卢佩姗体谅着他的心情，尽可能地通知了卢铁山、卢光旭和郝蕾，让他们去现场代替自己，当然，也让打电话通知了陈晓娜。</p>

市体育馆在人民广场，算是襄樊最繁华的地段，离陈晓娜上班的地方不远，隔街相望。这种性质的比赛不像成人比赛那样大张旗鼓，即便是决赛日也没有对外宣传，只是全市各校派了代表到现场观摩而已。有些家长或是朋友会自发组织到场观战，所以，决赛那天整个体育馆早已座无虚席。</p>

郑雨比赛的那天，陈晓娜正好是最忙的一天，田中源的借调还没办妥，她就必须按照张书记的指示处理一堆繁杂的事务，再加上本就到岗不久，对很多事务都还不熟。对于卢佩姗的请求，她没忍心拒绝，更何况郑雨也不是外人，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初中就陪伴在一起的同学加好朋友，即便没有卢佩姗的请求，她也应该到现场去为郑雨呐喊助威。</p>

在他们同学五年多的时光里，郑雨打篮球早已不是什么陌生的场景。陈晓娜也很欣赏郑雨在篮球场上奔跑时帅气的样子，但仅仅只是出于同学或是朋友间的欣赏。陈晓娜本人对篮球并不热衷，即便是坐观全场，也看不出个名堂，不过是像大多数人一样图个热闹，跟着起个哄而已。</p>

在陈晓娜看来，去现场点个卯或是尽可能多待一些时间，就算是从精神上对郑雨的支持，从情义上也算是对卢佩姗有个交代。</p>

比赛是在下午两点钟开始的，陈晓娜估摸着进程快差不多的时候，才按照卢佩姗的交代从北门进去，在看台的中间位置找到了卢铁山。</p>

卢铁山和卢光旭、郝蕾他们早就过来了；卢光旭和郝蕾特意请了半天假，专程过来为郑雨这位未来的“姐夫”助战的；卢铁山在接到女儿的“指令”后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工作，早早地就到了体育馆，原本计划在比赛前和郑雨说上几句，后来一想不妥，怕这样反而会给郑雨造成心理上的负担，就直接坐在看台上，安排侄子和外甥女作为代表去见郑雨。</p>

郑雨看见卢光旭和郝蕾出现在现场十分开心，当他得知卢铁山也在现场时，显得既紧张又开心，这也成了他在这场比赛中尽情发挥的动力。他按郝蕾的提示向坐在看台上的卢铁山挥了挥，这反倒卢铁山觉得不好意思了。</p>

看台上已经没有空位了，陈晓娜不忍打断卢铁山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站着，好在比赛已经进入绝杀的时候，她看清了郑雨他们队穿得是白色的球衣，郑雨的位置是中锋，他在场上的表现和以前大不一样，显得更加专业，技法上也显得更加成熟。再看一下场边的得分牌，108:106，分数咬得很紧，郑雨他们队稍微落后2分，能想象出这场比赛打得有多艰辛，现场的加油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场上的队员们充分调动起来，陈晓娜也不由自主地投入其中，她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穿红色球衣的“四中队”防守十分严密，越是到快结束的时候越是不想对方进球，眼看胜负已定的时候，“四中队”防守出现了漏洞，让郑雨找到了机会，一个转身投篮将比分扳平，正是应了那句话“越是小心就越容易出错”。场上马上进入了加时赛，整个体育馆都沸腾起来，两支队伍的助战团更是比场上还要热闹。不过，从两种不同的加油声中可以辨出“南漳青年篮球队”的气势还是要弱一些，毕竟这是客场作战，也属正常。</p>

加时赛的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双方除了防守之外，攻击或是引诱对方犯规成了大家共同采用的战术。或许是求胜心切，也或者是刚才的平分让郑雨他们稍有松弛，“市四中篮球队”的战术奏效了，郑雨他们的队员在禁区出现了犯规，这让“市四中篮球队”赢得了一次罚球的机会。这个时候全场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队员对篮球的拍打声，之后是瞬间的静止，跟着就听见“哐当”一声，球进了，体育馆内再次响起两种不同的声音。</p>

“市四中篮球队”的这个罚球让“南漳青年篮球队”的防线彻底崩溃，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只能疲于防守，再无攻击能力，很快裁判吹响了结束的哨声，“市四中篮球队”赢得了本次联赛的冠军。</p>

看到这个结果，陈晓娜内心里起了一阵莫名地失落。她很能理解郑雨他们队员此时的心情，几个月前，她也曾和郑雨他们一样站在亚军的位置，当所有人的目光和祝福都给予冠军的时候，亚军的失落是旁人所无法体会到的。</p>

退场的时候，卢铁山看见了陈晓娜，他走过来跟陈晓娜打了照面。</p>

“叔叔，不好意思啊，今天单位的事情特别多，过来的有些晚了。看见你们很投入，所以就没有过去打扰。”</p>

“没事儿！你能来就很好，只是可惜，仅一分之差……”</p>

“是挺可惜的！不过，郑雨……他们已经很努力了！”</p>

“我知道，毕竟他们这是客场比赛，气势上和心理上都会差那么点儿意思，能有这个比分已经很不容易了。”</p>

“是啊，我感觉郑雨比以前成熟了许多。”</p>

“怎么，你也能看懂篮球？”</p>

“看您说得，我哪儿能懂篮球啊，就看个热闹！”</p>

“也是，很少女孩子能看懂篮球的。我猜，要不是我们家姗姗让你来，这会儿你应该还在办公室忙着吧！”</p>

“嗯！姗姗是有交代，不过，我和郑雨也是五年多的同学了，来给他加油也是应该的。”</p>

“嗯！同学情谊，不错！新单位怎么样？还适应吗？”</p>

“谢谢叔叔关心！挺适应地，领导很关照我，同事们对我也都挺好的。”</p>

“那就好！平时在襄樊有什么需要叔叔的地方就只管说，你和姗姗是好朋友，跟我姑娘没什么区别。”</p>

“好的！叔叔，我不会客气的，以后有很多地方少不了要麻烦您！”</p>

“行！我得先走了，郑雨那儿我就不打招呼了，省得这孩子难为情。”</p>

“好的，叔叔！您先去忙，待会儿我见着郑雨跟他讲。”</p>

卢铁山走了，卢光旭和郝蕾因为要赶回学校，也跟着一起走了，只剩下陈晓娜，看着身边的人不断退出体育馆，突然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么地不真实，似乎所有的喧闹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清寞似乎才是永恒的。</p>

陈晓娜走到球员休息区的时候，看见郑雨一个人坐着，低着头，其他人正忙着收拾东西，她走过去坐在郑雨的身边，好一会儿，郑雨才反应过来。</p>

“娜娜，你来了！”</p>

“怎么？拿了个亚军不开心啊？”</p>

“哪儿有啊……”</p>

“别骗我啦！当亚军的心情我又不是没有体会过。”</p>

“对不起啊！令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p>

“不开心？怎么会？瞬间的失落感总是会有的，但不至于不开心。”</p>

“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乐观的一个人。”</p>

“很正常啊！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那些和我们一起站在舞台上的人有些都已经是韶华已去的年龄，能拿到亚军，已经觉得比其他人幸运多了，更何况，那才只是个开始，谁知道以后咱们就不能拿冠军呢？”</p>

“那就借你的吉言了！在我的高中生涯里，怕是只有明年的联赛这一次机会了，如果明年能顺利考上军校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p>

“没想到，你的求胜欲这么强？”</p>

“这大概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区别吧！要么在战场上，要么在球场上，男生永远不想自己输掉，更何况……”</p>

“更何况被自己喜欢的女生的爸爸看到，对不对？”</p>

“你……”</p>

“别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因为他们没打招呼就走了，所以不开心？”</p>

“我……”</p>

“其实呢，刚才叔叔走的时候让我转告你，他怕你难为情所以才特意不过来和你打招呼，光旭和蕾蕾是请假过来的，他们还要赶回学校，你应该能理解吧！”</p>

“当然！理解……只是……”</p>

“只是觉得挺丢脸的，是吗？”</p>

“肯定有啦！”</p>

“干嘛要这么想啊？其实，你们已经很棒啦！这是县里第一次组队参赛，能拿到这个成绩已经很好啦。谁都不想输的，就别再为难自己了。刚才我在看台上看见你的时候，觉得这个阶段你变了很多，球技比以前长进了不少！”</p>

“你这是在夸我？”</p>

“对啊！不是很明显吗？”</p>

“你一个不懂球的在这儿夸我球技长进了不少，你觉得我应不应该高兴啊？”</p>

“你……当然得高兴啊！怎么说，我也是和你一样拿过亚军的。”</p>

“也对！我也得夸夸你，不过，就跟你不懂球一样，这音乐我也是一窍不通啊。”</p>

“那你就不需要懂了，会听就行。”</p>

“好吧！祝贺你，陈晓娜同学！你的开导成功了。”</p>

“怎么？现在心情好些了？”</p>

“嗯……光顾着说我的事情了，你呢，怎么样？新环境还适应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啊？”</p>

“还好啦！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吧，感觉挺孤独的，谁也不认识，而且每天都要面对一些比自己年龄大许多的人，找不到共同话题，有一种无助的感觉。不过，领导对我挺好的，我现在被安排做书记的秘书，还挺好的。”</p>

“秘书？那是个什么工作？累吗？”</p>

“倒是不累，就是事情比较琐碎，书记交代的事都要记清楚了，还得及时解决了。”</p>

“没想到，你会这么快适应新环境。”</p>

“还好吧！”</p>

“那……你真打算放弃音乐了？”</p>

“有什么办法呢……哦，对了，钱老师想让我跟她一起参演襄江歌舞剧院的一部歌剧，还要到省里参加比赛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