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若有所思，道人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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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p>

陈炁抱着猫儿，将那鱼竿放在了酒肆的角落，答道：“鱼儿不咬，索性便早些回来。”</p>

“这样吗……”</p>

黄掌柜看了道人一眼，若有所思。</p>

待道人回到酒肆之后，大概只过了一刻钟，忽的有一声雷鸣传来。</p>

“轰隆！！”</p>

惊雷落下，顿时将这暗淡的天色照亮一新。</p>

黄掌柜顿了一下，却见那道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在大风到来之前，将门给关了上来。</p>

“呼……”</p>

酒肆外面传来了狂风呼啸的声音。</p>

黄掌柜坐在那椅子上，却始终不觉得这是个巧合。</p>

一次或许真是。</p>

但三四次都是如此，那恐怕便不是巧合了。</p>

他不知道自己在教一个什么道士酿酒，但凡是这道人走出门去，每逢下雨，他总是能在要下雨的前一刻赶回酒肆来，回来不过片刻，便会风雨大作。</p>

这道人，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p>

这不禁让黄掌柜陷入了沉思之中。</p>

而陈炁却没发觉这些，只是坐在那桌前，点了一根蜡烛，正在安慰那没有吃到鱼儿的肥猫。</p>

“好了好了，明天正午等雨停了，贫道便带你去钓，钓一条大鱼，够你吃好些天，如何？”</p>

猫儿这才提起了些精神，它有几天没吃上鱼了。</p>

这样的话落在了黄掌柜的耳畔，却让他发觉了不对，开口问道：“这雨，要下到明天正午吗？”</p>

陈炁听后下意识的答了一句：“嗯。”</p>

黄掌柜看了过去。</p>

忽然间，二人的视线交错一处。</p>

陈炁忽的改口道：“兴许今夜就停了。”</p>

“是吗……”</p>

黄掌柜见道人没有直言的意思，便也就不再多问了，只道了一句：“我先睡了，若是有什么事记得喊我，这酒肆年久失修，万一漏雨了，劳烦你帮我顶着一些。”</p>

“陈某记下了，掌柜且去休息吧。”</p>

“嗯。”</p>

黄掌柜回到那屋里，却是彻夜难眠。</p>

他仍旧在想。</p>

自己到底在教一个怎样的道人。</p>

他心中留着最后一丝可能，静待着明日正午到来。</p>

这一天，黄掌柜起的很早，比道人还早了些许。</p>

打开那酒肆的大门，外面却仍在落这小雨。</p>

“淅沥沥……”</p>

雨水落在官道旁的树上响声不绝。</p>

下了雨后，他的右腿又不禁疼了起来，便搬了个椅子在这门前坐下。</p>

轻锤着腿，在这静静的看着。</p>

不久之后，道人也醒了，打了声招呼，便也搬了个椅子来坐下。</p>

“掌柜今日起这么早？”</p>

黄掌柜呵呵笑道：“下雨，腿疼，睡不着觉，人老了就是这样。”</p>

陈炁看了一眼，见掌柜轻锤着那右腿，脸上是不是露出些许痛苦之色，这腿疾似乎已经持续多年了。</p>

“下了雨这外面天寒，喝点酒说不定能退一退寒气，我去给掌柜打壶酒来。”</p>

掌柜的也没有拒绝，不多时陈炁便温好了酒，给端了过来。</p>

黄掌柜喝了一口，顿觉寒意尽散，那腿疾似乎也没有那样严重了，那是不是皱起的眉头，也随之舒展了开来。</p>

他看向道人，问道：“这半年，你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了吧。”</p>

陈炁点了点头。</p>

黄掌柜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p>

陈炁思索了片刻，却有些回答不上来了。</p>

黄掌柜轻笑了一声，说道：“怎的，不走难不成还打算给我这老家伙送终啊？”</p>

眼前的道人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对他笑了笑。</p>

“你还真想。”</p>

黄掌柜道：“别了吧，你好歹是修行之人，我这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浑身都是死气，沾了不好。”</p>

陈炁却是摇头，说道：“没有这种讲究。”</p>

“是吗？我听人说的。”</p>

“告诉掌柜这些的人，大概也是道听途说的。”</p>

“这样啊……”</p>

黄掌柜与这道人聊着，不知不觉的就忘了时辰。</p>

再回头的时候，却见那雨水小了起来。</p>

慢慢的就停了，那沙沙作响的声音在掌柜的耳畔断绝，他却好似忘了时辰一般，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p>

陈炁顿了一下，答道：“大概，巳时才过？”</p>

黄掌柜听后笑了笑，点了点头。</p>

可当他看向那官道时候，却又不禁深思。</p>

他活的这么多年，怎么会忘了时辰。</p>

分明午时才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