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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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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梦中景象，张怀言深深吸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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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手轻脚放开小狸去了书房，点燃了桌上的香炉，随后张怀言随着香炉的烟引，踱步迈进鬼界枉死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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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城里，冤魂无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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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进来的时候，鬼差正押解着一批新的冤魂进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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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一身黑衣发边簪花的黑无常正坐在那里，他腰间系着铁链，手里拿着个酒坛，身了斜斜地躺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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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进来时，他微微挑眉起身迎了上去：“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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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皱眉：“我来是问你，卫阳的下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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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猜到。”黑无常道：“我也正准备去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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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诧异，他呼吸一紧，急忙追问：“有下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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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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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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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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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道：“我已经查过了几次，卫阳的魂魄确实没有进入枉死城，更不曾进过鬼界，他要么就是被人抓了，拿去练魂，要么就是烟消云散了，否则不可能会找不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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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张怀言厉声反驳：“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场车祸也只是意外，他怎么可能会被人抓了拿去炼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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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可能是烟消云散。”黑无常一点也不怕这么说会不会激怒张怀言 ：“卫阳出事的时候你们那里正是白天，他新魂刚死，是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没有鬼差极时引路，那他暴露的阳光底下烟消云散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案列地府还有不少，而这些人都是枉死之人。”抿抿唇黑无常又道：“之前一直没说，也只是怕你接受不了，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相信很有可能是这种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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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张了张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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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又劝他：“你该放下了怀言，连我跟谢必安都找不到的魂，十之八九是烟消云散了，你与其紧抓着不放，不如还是好好珍惜一下你身边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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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浑身紧绷，没有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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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又说：“就在刚才，有鬼差来报，他们在外的时候遇到了个新魂，带着几分你身上的气息，还不等他们弄个明白，那个新魂又被强行带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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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大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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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拍拍他的肩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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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没有明说，但张怀言却知道他说的是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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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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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当时的情况已经那么危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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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吐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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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再回去的时候，时间也不过只是过去了几秒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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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房间看了看小狸，最后自已开车去了公园墓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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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前，张怀言就站在这里，一直盯着照片上的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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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的小情人，他没有保护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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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养的宠物”他也没有保护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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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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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非得像当初小狸腹中的那个孩了一样，像小情人一样，等到彻底失去之后才会知道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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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抬手，轻轻抚摸过墓碑上小情人的照片，张怀言的声音明显哑了：“我不能……一错再错了，你如果恨我，那就回来找我，我等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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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回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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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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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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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言不确定，可他依旧……期待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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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晚上，房间熟睡的小狸莫名的湿润了眼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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