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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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话和你说?。”中原中也扣住他的手腕, 眼睛紧盯着他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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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几缕头发?不小心扫过了眼睛，让他下意识地有了眨眼的动作。然而几乎是眨眼的同一时间，中原中也又意识到自已眼前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又强撑着那股痒意让自已睁开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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钴蓝色的眼底清晰可见地呈现出他一个人?的倒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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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中原中也此时此刻的神情太?过认真了, 川澄律愣了愣, 然后就听话地卸下了防备的状态, 转而一副细心聆听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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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有猜到一点中原中也接下来?要说?的话, 掌心颇有些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 但到底是没有躲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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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 扣着川澄律手腕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往里?收缩了一点, “……我没想到你就是那个群的群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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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早的了。”川澄律闷声回答道, 过了一会儿, 他又在后面接了一句, “我也没想到你有一天会知道这个群的存在, 还会发?现我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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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自已瞒得挺好的，结果却是先是被知道真相后的太?宰治卖了一波, 然后又自已主动带着马甲送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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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这也算是很厉害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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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一般人?都做不到像他这么蠢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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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沉默了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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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对你不会追究这件事的, 你不用这么担心害怕。”本来?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见到群主也只是给对方一个教训, 不会真正做什?么。现在他看到了群主还是川澄律，中也就更?不会做过分的事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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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小圆帽的干部先生不愧他的绅士之名，这如?果是让他的那位前搭档来?选择的话, 对方恐怕会趁机得寸进尺一样地索要不少的好处，最好让当?事人?对自已愧疚得不行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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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搁在中原中也的身上?，就是另外一副光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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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黑手党但为人?却过于正直的帽了?先生, 此刻只想着该如?何让自已喜欢的人?先削去?部分心里?的惶恐，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根本就没在他的脑了?里?出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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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说?我想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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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澄律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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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为什?么要建立这个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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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的问题好像是突然问住了他一样，川澄律顿了一下，竟然真的开始回忆起自已最初想要建立这个群的理由。一开始他其实只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中原中也了，不好意思和对方说?话，所以才建了一个能让自已随便说?话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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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群里?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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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澄律在曾经人?数涨起来?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就此把群给解散了。因为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事，他怕出事，也怕等哪一天一不小心就被中也本人?给发?现了——就像现在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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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他还是没有下这个狠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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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群里?的大家已经熟悉起来?了，每天聊天的内容早就已经不局限在中原中也一个人?身上?，大家会噼里?啪啦地把自已在工作上?遇到的难事也讲出来?，偶尔也会和人?吐槽自已男朋友的不解风情顺道夸一句还是中也大人?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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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群渐渐地已经不再是只有那一个目的的工具群，它成为了很多人?必要的情感寄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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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澄律就因为这个理由一时心软没有解散，现在它果然变成了他的把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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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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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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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直接把群给解散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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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澄律柔和的眼神突然变得恶狠狠的，中原中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还不知道刚刚那几秒钟里?他的心里?经过了怎么样的千变万化，“是、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那要不然我换一个问题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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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纠结着要怎么回答的川澄律一顿，心想还能有这种好事，于是顺着中原中也的意思就假装着自已没法回答眼下的这个问题，等着他换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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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成想他张了张嘴，居然问道，“既然这样的话，之前为什?么一直要向?我隐瞒这件事？你知道我要找群主很久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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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澄律又是一僵，这还能有什?么原因？你当?时都表现得那么生气了，难道他还能当?着你的气头上?，直接把他就是群主的事情给捅出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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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自已没仇没怨的，干什?么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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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川澄律脸上?的表情太?过生动了，中原中也竟然真的看懂了他言语之间没能说?出来?的意思，尴尬地摸了摸头，“抱歉，我那个时候因为是刚知道，情绪不太?冷静，所以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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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澄律摇了摇头：“你生气是很正常的。”他真要是好模好样地接受了群聊的存在，他反而会觉得这人?是不是被太?宰治穿越了，心里?指不定在琢磨着什?么坏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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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建群是我的错。不仅如?此，我还让组织里?那么多同伴都加入了进来?，偷拍你的照片做表情包，写以你为原型的同人?文……”川澄律细数了一遍群里?的人?做过的事情，突然惊觉自已到现在了居然还能完好无损地活着，也真是一件幸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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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说?一句，对中也的愧疚和抱歉就又多了几分，“中也大人?，群我一定会立刻解散的。为了道歉，你想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只希望你不要太?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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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我不打算追究……等等，什?么事都可以？”中原中也的眼神变得奇奇怪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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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澄律隐约有了点不大对劲的感觉，好像自已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一样，他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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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这样，我不是说?了有话对你说?吗？”中原中也松开了扣住他手腕的那只手，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体，仿佛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人?生大事一样，“律，我们认识应该也有十年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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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在他诞生之后第?一个愿意同他生活在一起的人?就是川澄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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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只是想着或许这就是有家人?、有同伴的感受，却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这股单纯的情感经过时间的发?酵，在后来?无数个他找不见人?的漫漫长夜当?中，变质成为了另外一种深厚又炽烈的情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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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十六岁与川澄律重逢的那一年，就确认了自已的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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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这个人?，确实是在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川澄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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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我都忘了和你说?一句话。”他张开嘴，悬浮在脑海里?多次的话语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说?出口?，“我很感谢你那个时候收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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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澄律脑袋顶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你这话……是不是说?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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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中原中也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才对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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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这位生来?就十分强大的异能力者的存在，仅凭川澄律当?时这个年仅八岁的普通小女?孩，是怎么也没办法在那个弱肉强食的贫民窟里?生存下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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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残酷又冷漠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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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中原中也，川澄律其实什?么都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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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错，是你给我的。”中原中也的表情却是很坚定，“甚至在我们十六岁的时候，我也很感谢你还能再次回来?，回到我的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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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让他知道他其实也没有完全被所有人?抛弃。「羊」那群人?的背叛怎么都无所谓，痛苦过后他就可以抛在脑后了，唯有眼前的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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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其实在重逢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个人?才是他贫瘠的精神里?，唯一一处能放置下来?的安身之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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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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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大人?不用说?这些话，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是能用这么浅显的话表征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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