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权贵者，贵在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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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显性情，文风现人品。</p>

县试之文，足见此人文采横溢，底蕴深厚，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诸子百家，皆研习透彻，字句间洋溢着浓厚的文化气息。</p>

府试之作更是堪称神来之笔，即使置于殿试之中，亦无人能出其右。</p>

至于陛下出示的第一篇文章……”</p>

“妙极！简直妙不可言！文中景象栩栩如生，观点清晰跃然纸上。</p>

臣阅后亦深受启发，通篇读来，一股豪情壮志油然而生。</p>

观其文，可见此殿下对孔孟之道领悟至深，且能在传承中融入自家独特见解。</p>

如此殿下，未来前程无可限量，即便开创学派，与孔孟比肩，成为一代圣贤，亦非妄谈！”</p>

朱元璋闻此言，瞠目结舌，虽然他确有心听秦博远赞扬朱政，但这与孔孟并论的说法实在有些过分。</p>

毕竟，身为开国之君的他，将来也不过是以“明太祖”之名永载史册。</p>

如今，一个晚辈竟被捧至与自己同等高度，无论怎么想，都显得过于浮夸。</p>

“秦尚书，你这赞誉是否太过火了？莫非因朕说是朕的孙儿，你就一味阿谀奉承？”朱元璋虽语气平和，但眼神中的寒光却毫不掩饰。</p>

秦博远心头一紧，话已出口，再收回只会惹祸上身，他一咬牙，重重磕头。</p>

“陛下！臣所言句句肺腑，即便您请来其他文臣，其评价亦会与臣相同！‘则有意中无形之规矩，何取乎手中有形之规矩？’这分明是对大明律法的极高赞誉与深深期待啊！臣断言，倘若孔孟复生，对此文亦必赞不绝口！”</p>

秦博远这番解释，若朱政在场，恐怕也会为之击节叫好。</p>

毕竟，这篇文章在清代八股文史上赫赫有名，秦博远如此推崇，倒也在情理之中。</p>

朱元璋听完，陷入沉思。</p>

难道，自家真能出一位与孔孟比肩的圣贤？</p>

“爱卿，时辰不早了，朕不再挽留。</p>

还有一事，朕稍后再找你。”</p>

“遵命，微臣告退。”秦博远战战兢兢地退出。</p>

不消片刻，换上便服的朱元璋已悄然离宫。</p>

朱政的案件即将开审，无论如何，他也要去为孙儿壮壮声势。</p>

在朱政眼中，只要有确凿证据，此案便可迎刃而解。</p>

然而，朱元璋深知官场黑暗，明白仅凭证据未必能平息风波。</p>

权贵者，贵在权势，往往能使规则为其所用。</p>

蓝玉的义子虽在朱元璋眼中不过是一粒微尘，但以此身份压制一名初出茅庐的小秀才，绰绰有余。</p>

何况是不通文墨的武夫，一旦撕破脸皮，甚至可能直接诉诸武力，从源头铲除隐患。</p>

此时，朱政仍在应天府衙门的后堂，与李虎举杯共饮。</p>

不一会儿，先前被派出的班头垂头丧气地折返回来。</p>

“李大人！”班头急切地唤道，“蔡季成现已成为蓝成峰将军麾下的幕僚，正在将军府担任办事员。”</p>

“我们还未及说明来意，就被蔡季成命人一顿痛揍！幸亏我们逃得快，否则，此刻怕是只能拖着残肢断臂来见您了！”</p>

班头满腹委屈，向李虎汇报。</p>

李虎先前还对朱政打包票，定要把蔡季成这个无赖流放到边疆。</p>

此刻听闻此言，酒意瞬间消减一半，心中暗道：蔡季成这哪里是在打他的衙役，分明是在打他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