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獠牙（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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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去正好赶上仪式。</p>

血族吸食血液并不是只针对人类，同族也可以。然而吸食同族的血液主要是因为仪式需要和夺取力量，少有是因为食欲。而且同族之间的仪式，除了新婚夫妇，一般都不直接张口吸食，是把血放出来一饮而尽。</p>

几千年一遇，所有沉睡的长老们都出现了，嘴角下垂，神情阴沉，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瘦兮兮干巴巴的，比起木乃伊来说好不了多少。</p>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每个人都放出一些血来召唤沉睡中的该隐，兰芷只能说他们真是一群对仪式异常执着的族群。</p>

木乃伊们的朝圣。</p>

她这么评价这个血族宴会。</p>

不过跟她没啥关系啦，她纯纯一个看热闹的。</p>

长老们的血从他们的手臂里流出来，然后流到碗里，然后再倒入地上的一圈圈凹槽里，正前方是一个硕大的“祭台”？</p>

反正兰芷看来大概是这样。祭台上放了一口很大的棺材，非要比较的话，大概是嬴泽的那个大棺材的两三倍。</p>

血液在凹槽里转着圈圈，好像作用就是把凹槽的壁上都涂上血液。长老院的长老也就只有十位左右，如果要把这个祭台上的凹槽全部填满，那可能要有几个失血然后陷入沉睡。</p>

兰芷在后后面，但是幸好还有该隐的眼角膜，不然她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p>

仪式还在继续——</p>

终于，凹槽填满了，棺材周围好像发出一些微弱的红光，盖子微微震动两下，然后轻轻地向上抬了两厘米，挪开。</p>

这群人真是太吝啬了！就不害怕盖子一下子下来砸到老祖宗的脸吗？这是几千年一次的聚会，多放点回去养回来不行吗？！</p>

兰芷都能看出来盖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血液不够，血族更是嚷嚷起来：“长老院们这些老不死在干什么啊？我们每次都上供的那么多东西都去哪里了？！”</p>

“肯定是都自己昧了，血族不好他们能好吗？”</p>

“这种自私的人怎么能成为长老院的长老呢？”</p>

……</p>

见无人制止，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些长老脸色发黑，为首的一个狠狠一拍最前面的桌子，瞬间坚硬的桌面裂开，伴随着他轰隆隆的声音：“肃静！满月时间越来越少，长老们的力量也在消退。勿妄加揣测！”</p>

这才静下来。</p>

混乱之中，盖子向旁边挪动，一只手伸出来，苍白的指节，和其他血族无异的只不过更加浓郁的红眸，他从台子中央的棺材里坐起来，转动着脖子环视周围众人。</p>

“唤吾……何事？”声音有些嘶哑，感觉是长年不说话，烟尘都呛进了肺管。</p>

长老们恭恭敬敬地呈上这段时间找到的圣物，其中就包括戈尔韦从兰芷这里拿走的那块脚皮。</p>

显然地，该隐看到这个的时候也蚌埠住了，他的面部生动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他也没有单把这东西拎出来，手在盘子上一扫，东西就消失不见。</p>

他又动动干枯的嗓子：“……一件事。”</p>

这次的贡品质量不高，往常只需要一个部位就能得到一件事的授权。</p>

长老们面面相觑。刚才吼过人的大长老清清嗓子，企图讨价还价：“始祖，我们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一件事，也许不够。”</p>

他说完去看该隐的神情，该隐只是看着他，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脸上就差写了几个字：</p>

关我屁事？！</p>

大长老抽口气，权衡一下，还是说：“好吧，那就一件事。始祖，最近的满月越来越没有规律，上次的满月竟然在半月之后才出现，大家都快饿死了，出去之后都狂吃狂吃，理智都没有了，这样下去对我们十分不利啊！”</p>

他说完，显然是想让该隐拿个主意。</p>

该隐慢吞吞吐出一句话：“世界……融合……尽早打算。”</p>

这话一出，整个场地都寂静了，只能听到兰芷紧张屏住的呼吸声。</p>

“世界融合？您的意思是？”大长老忍不住问道。</p>

“血族，重见阳光，猎食机会增加。狼人，危险，子嗣少，人类，自有变革。”他说完这么长一句话耗费了很多力气，那股支撑着他的气息一下子瘪下去，好像下一秒就要重新躺回棺材里。</p>

说了这么多，兰芷总算是明白了——她以为是虔诚的召唤，其实是有求于人。</p>

该隐不知因什么而身体散落，他想要身体，血族给他找身体，以此来交换他的帮助。</p>

但是该隐看起来对血族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