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唱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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惢心进去以后行礼，皇上便赐座。命妇可不是奴婢，只能跪在地上，怎么说也有些荣耀加身。</p>

惢心的名头还是皇帝亲赐，他更不能因为些莫须有、不成罪的事情罚人家跪着，岂不荒唐。</p>

如果这样，那他从前赏赐她的那些荣耀又算什么？</p>

皇上放的屁吗？</p>

皇上对惢心的态度倒温和了些，他指着两只散落的鞋，说道，“惢心你可见过这双靴子？”</p>

惢心面露苦涩，她转过头看了眼娴嫔，此时娴嫔仍然跪得笔直，嘴角的血迹未干，她也不擦一擦，就任由这红色流淌下来，给她添了两分易碎的美丽。</p>

但是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无心欣赏如懿的破碎。</p>

惢心又转回头，好像是要慷慨赴死一样，说道，“是妾身所做。”</p>

但这并不是皇上想要的答案，皇帝此时化身一个红烧的热铁，一直“呲呲”往外冒烟，他是一刻也等待不得，只说，“你无端送凌云彻靴子做什么。”</p>

惢心同江与彬两情相悦多年，这不是如懿自己说的吗？那惢心为什么要送凌云彻靴子，那她干嘛不直接和凌云彻成亲呢，反正皇帝赐婚的人是惢心，丈夫是谁对皇帝来说都无所谓。</p>

惢心带了两分惧怕，解释道，“是娴嫔娘娘领了凌云彻的救命恩情，所以特意命妾身所做……”</p>

皇上看着忧心忡忡，忍不住看着娴嫔的惢心，心里头灵光一闪，突然说道，“去，叫外头的江与彬进来。”</p>

江与彬一进来，皇帝就问，“你同惢心两情相悦，多年不曾改，想来婚后定然夫妻和睦吧。”</p>

江与彬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p>

皇上只觉得自己从抽丝剥茧，从各种阻碍中寻找到了真相，他怪笑一声，然后指着江与彬说道，“那你身上可有惢心缝制的东西？”</p>

江与彬依然点了点头。</p>

“呈上来。”皇上说。</p>

进保离江与彬近，就凑过去，只见江与彬面上突然多了几分羞，然后从怀里掏出一荷包来，上面绣的一对儿鸳鸯。</p>

皇帝看了以后，又看着惢心，笑眯眯的说道，“这是你所缝制？”</p>

惢心面上的害怕愈发明显，皇上只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相，他将荷包递回给进保，冷笑一声说道，“那怎么惢心做的荷包和惢心做的靴子针脚完全不同呢？”</p>

“惢心，这靴子真是你做的吗？”皇上明察秋毫。他锐利的目光狠狠扫过在座众人，只见大家面色都各有迟疑，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p>

纯贵妃埋怨如懿闹出这等事，害得她被皇上疑心，便接着话说道，“谁不知道惢心从前最是忠心娴嫔，娴嫔非要惢心进宫，怕就是想着让惢心替她揽罪。”</p>

“娴嫔，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用时是忠仆，不用时就像个随手可丢弃的物件儿。”纯贵妃瞥了如懿一眼说道，她可真是讨厌娴嫔这副样子。</p>

嬿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知惢心从前替娴嫔背了多少事，这一进来，皇上只是问了一句，她就主动替娴嫔揽责。”</p>

“也真是可怜，从前摊上个这样不把人当人的主子。”嬿婉抬眼，然后微微一笑，说道，“还好惢心已经出宫了，也算是苦尽甘来。”</p>

惢心跪在地上，她低下头说道，“皇上明察秋毫，这靴子确实不是妾身做的。”</p>

如懿瞪大了双眼，说道，“惢心，你怎么能撒谎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