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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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莫执觉得自己的脸色可能有些尴尬。

“找到过两次，第一次他没有见我。第二次他托人拿走了我的书信，应该是读过了的，他回了我一封，上面只有一句话：节哀，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这句话有些悲悯的意思，莫执甚至觉得都不像是师傅会写的，在他的印象里，师傅应该只会回两个字：离开。

“我一直在找他，因为我听说过一些他的事情，他曾经给一个贫穷得只有水和木头的村子治过鼠疫，而没有收他们一点报酬，所以我觉得他也能帮我们。但天不遂人愿。后来我母亲也病倒了，我收到了村长寄来的书信，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待在鹦鹉村，家里不能只交由红豆一个人来照顾。”

“节哀。”莫执下意识地安慰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着和师傅一样的话。

“没事，早都过去了。”兰生的脸上真的一点都看不到悲伤的影子，他笑得仿佛春风和煦，仿佛柳树抚杨。他的眉目如有魔力，给人感觉他像是神话故事里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只负责散播春雨和幸福。

“对了，告诉陆兄一个喜讯。”兰生弯眼笑着，“我和红豆马上就要成亲了，这几年家里有了些富余，简单地摆了几桌，陆兄要是得空，可以过去一起小酌几杯。”

“真的吗？”莫执一下子跳了起来，“一定去一定去。什么时候？”

“就在两日之后。”

“两天之后鹦鹉村是吧？一定来一定来。”莫执莫名地兴奋了起来，在莫多克的时候，他经常和周七和安恒坐在房顶上说着城里那个姑娘最漂亮，哪个姑娘手艺最好，三人里周七最长，他似乎早已暗心有许，便夸着海口说一定要让莫执先尝自己的喜酒。可这一别就是三年，回去之后怕是喜酒都赶不上了……

兰生的故事里，最令

莫执唏嘘的就是红豆了。眼看着自己能见证一对神仙眷侣的诞生，他如何不激动？

“如果陆先生愿意来的话，可以一起来。”

“他啊……”莫执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他让不让我来都是个问题……”

“陆先生可以随意，但陆兄可是答应了兰生的，一定得来。”

“没事，到时候他要是不让我来，我就把他打晕了，让他睡个一宿两宿的。”

“诶，这样可以吗？”

“没问题，而且这事由不得他，他啊，大概只能扛我一下。”

“看起来与我差不多。”

“嗯……”莫执看了看兰生瘦弱的身躯，“所以啊，你们都需要我的保护。”

“保护？”兰生的表情像是愣住了。

“对啊，自己雇佣兵多贵啊，那些个佣兵还都是见钱眼开的，真正生死关头早就各自飞了。我则不同，我比较可靠，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刻，我也会让你留下遗言，带着你的遗言再跑。”

“陆先生，陆先生！”

远处似乎有人在喊“陆先生”。现在莫执对这三个字神经过敏，一瞬间他以为陆离在自己的身侧。

莫执四下扭着头，看到有一个护卫正在向自己这边赶来。这个护卫……有点面熟。

“陆先生，找了你好久，没想到在三楼。”

“你是……”莫执认出了这个护卫，他当时受柳玉儿的嘱托去找自己的钱袋，一瞬间莫执有些喜出望外，“我的钱袋，找到了？”

“是的，其实昨天就找到了，但一直找不见您，问了玉姐，玉姐她不知怎的不肯理我。我就一直在城里碰运气，您的钱袋是在三楼丢的，我想您可能在三楼，果然。”

“谁偷的？”兰生问道。

守卫看了一眼兰生，似乎是疑惑这里为什么还有另外一个人，他继续对着莫执说道：“是一个混混。昨天我们特地吩咐了守查的护卫，不能让可疑的人溜了，果然，这个混混居然藏了六个银币在裤裆里，也亏他想得出来。”

“你们抓住他了？”莫执问。

“是的，被我们关押在监狱里。”守卫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钱袋，

交给了莫执，“数数，少不少。”

这个钱袋好像跟师傅给自己的不太一样……一二三四五六……六个银币……一二三四……二十四二十五，六个银币，二十五个铜币。

“怎么还多了五个？”

“这是那个混混手上所有的钱。那五个就当他赔给陆先生的。陆先生也不用担心，这些钱币都是从钱庄新取出来的，那个钱袋也是钱庄给的，不用担心受过小人的玷污。”

哦……原来是这样。本来自己都没有在意，想想如果身上这六枚银币是在别人裤裆里待过的，那种滋味还真的很难想象。

“多谢你了啊，还考虑得这么周全。”莫执拿出了那五个铜币，“这五个就给你了。你也别再找玉姐要赏了，老麻烦她我过意不去。”

“这……不太好吧……”守卫低着眼半推半就地接过了五个铜币。

“没事。你回去再分给那些帮你的兄弟一些，大家都辛苦了。”

“好的好的，多谢，多谢陆先生。一定，一定。”

“对了，我能去看看那个小偷吗？我想看看他是哪位高人。”

“这个，恐怕不太行，监狱也不适合您这样身份的人去。”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哪有这么多讲究……莫执很想这么说，但想想还是不为难别人了，尤其人家还是自己的恩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得记住你的名字。”

“啊，不敢当不敢当。”护卫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在下姓雷名闪火，陆先生要是不嫌弃，我就在这五楼当差，随时可以来找我。”

“五楼是吗，正好啊，我想拿这些钱换张纤牌，带我朋友上去。”莫执指了指身旁的兰生。

“这位先生，他……”雷闪火看着兰生，又看了看莫执，他点了点头，说，“好的，两位先生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