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剖心剜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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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像他几分就好了。</p>

宿云澜最不像君行舟的地方，在于这双眼。</p>

温良，怯懦。</p>

那都不是会出现在君行舟身上的东西。</p>

君行舟的眼睛，冷冽，漠然，又固执得要命。</p>

哪怕是漾起的嘲讽笑意，都融不化君行舟眼里冰寒。</p>

一年，两年，年年复年年，磨不灭的锐意，是他决绝挥剑。</p>

可偏偏，夜千放记了好多年。</p>

他将宿云澜拥入怀中，极尽温柔地抚摸着那柔软长发，似爱人低语般喃喃着，“行舟啊，你终究还是落到我手里来了……”</p>

“前辈这是想……连自己都骗么？”宿云澜出气多进气少，他被夜千放揉在怀里，提不起半分力来。</p>

“哈……”夜千放极轻笑了声，听宿云澜这话倒也不恼怒。</p>

他一下下梳理着宿云澜散发，不急不缓道：“本座迟早会是这天地至高，届时，万物俯首，也当是行舟归来时。”</p>

夜千放有个秘密，可惜这世上除了他无人会信。</p>

那年他握住君行舟手，指尖凉意掠过的酥麻如梦似幻，撞得夜千放一阵心悸。</p>

可回应他的，是君行舟嘲讽神色，他不过一抬手，任由还未挂过腕间几瞬的华美珠串滑下，落进夜千放掌心。</p>

他什么都没说，又似乎言尽于此。</p>

那年夜千放情窦初开，辗转几个日夜求来的平安扣，君行舟瞧不上眼。</p>

那凉薄的眼，唯有火光照映下，才映出他半分模样。</p>

在深渊之下的三万六千五百二十五个日夜，魔障侵蚀夜千放心神，魔气洗涤过他灵脉，将他磨得人不像人，魔不像魔。</p>

他唯独记得，君行舟这狠心之人。</p>

这恨爱交织之下，君行舟是心魔，是执念。</p>

夜千放初见宿云澜时，不是没想过他做君行舟的替代，可后来他又想。</p>

无人可做君行舟替代。</p>

“夜前辈……您再用力，我要死了……”被夜千放困在怀里的宿云澜蓦然开口，也打断了他的思绪。</p>

“要死了？”夜千放疑惑一瞬，问道：“可要本座送你一程？”</p>

“……倒也不必。”宿云澜艰难坐起身来，他还不想死，想去找师兄，如昨，然后……回骊山去。</p>

可宿云澜顶着一张与君行舟如此相像的脸说这种话，夜千放难免失神。</p>

他想，此刻面对他的，若是君行舟……</p>

那人必然是不屑一顾的模样，眼里或许还会带些凌冽的杀意。</p>

就像初次交锋时，分明身如蝼蚁，还能有对他口出狂言的底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