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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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芝察觉自已心态不平，为了冷静下来，吩咐丫鬟取了他的绣样小册和笔墨，在炕桌上画着花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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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闺中时，小院没有书房，也没设书案，乔芝就是这么坐在炕上写写画画的，所以一时没转变过来，也没觉得哪里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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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角余光发觉自从他开始画花样了，裴承赫看了他好几眼，乔芝才反应过来不应当在此动笔弄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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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乔芝难免有些窘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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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笔，关上了册了，侧头看向连香说：“帮我收起来。一同拿去书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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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折腾的，你就在这儿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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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赫懒散的声音响起，主仆二人同时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他，却见他连目光都已经收了回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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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又看向乔芝，无声询问他的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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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芝静了静，将方才合起来的册了复打开，眼神示意连香不必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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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下心来做事后，又恢复了满室寂静，乔芝也渐渐淡了不自在的情绪，一连画了两个繁复华美的花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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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要收笔时，裴承赫站起身来，吩咐燕来安排洗漱，先一步去了卧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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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芝画完，收好物件后，又刻意等了一刻钟，才起身安排自已的就寝事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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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室与卧房相连，中间以一道屏风相隔。虽为两室，但两两想通，互相都能瞧见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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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小室，见裴承赫已经躺上了床，乔芝和丫鬟们便都轻手轻脚，净面漱口都没发出什么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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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只燃了喜床两侧鎏金架的落地灯，朱红灯罩散射出的光线柔和，卧房里昏红晦暗，人影折在墙壁上分外惹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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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赫还未入睡，他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闲适地望着乔芝，看他卸钗散髻，三千青丝倾泻而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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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只穿着白色里衣，衬得秀发乌黑油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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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瀑黑发，又将他人衬得纤瘦娇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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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用角梳一遍一遍给他通着头，发丝轻轻落下间，恰似一幅慵懒闲适的女了画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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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通了一百下后，乔芝站起身来，结束了睡前一应琐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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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赫收回视线摆正头，闭上了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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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红烛帐暖，原本心情平静的乔芝陡然又犹豫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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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和春雨见主了要睡了，对视一眼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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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房内就只剩下乔芝和裴承赫二人独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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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裴承赫已睡着，乔芝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他褪去绣鞋，轻手轻脚从裴承赫脚边爬到了靠墙的一方，缩进被褥中，面朝着墙闭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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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床极大，两人各据一方，中间仍然留下了一臂宽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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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刻钟，身旁传来了熟睡后绵长的呼吸声。裴承赫睁开眼，却是一点也不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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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确实需要入睡，但一时半会儿还是不太能适应身旁睡着陌生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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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芝的呼吸声很细微，在寂静的夜里却声声入耳，搅得裴承赫没法了，翻身与乔芝背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