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当做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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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琳的爱人赵海军是安兴人，东海交大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毕业后两人都在东海找了不错的工作，一年后结婚，生活一直很平静。但好景不长，婚后第二个春节，赵海军和李慧琳带着刚满一周岁的儿子回安兴过年，就在一家子过完年准备回东海的前一天夜里，赵海军的父亲突然心梗离世。赵海军是独生子，也是个孝子，事后把母亲接到东海一起生活。结果老太太去住了不到半个月，死活不肯再待下去，非要回安兴。起初李慧琳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怠慢了老太太，老太太反复解释说很满意儿媳妇，就是想家，舍不得老家的一亩三分地。无奈，赵海军只好把母亲送回安兴。可毕竟老太太年龄大了，赵海军总是放心不下，半年后恰逢安兴县大力引进人才，夫妻俩一商量，忍痛辞掉了心仪的工作，带着孩子来了安兴。赵海军现在是市科技局副局长，李慧琳则是三年前提为呼吸科副主任。</p>

论学历的含金量，安兴市人民医院有三个人的学历含金量最高，那就是宋海燕，李慧琳和方宇，两个江南医科大毕业，一个东海交大毕业，都是响当当的一流大学。</p>

两人进了办公室后，李慧琳把门关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坐吧，喝水吗？”</p>

方宇边坐下边说，“不用了，谢谢。”</p>

两人很熟，李慧琳也没客气，绕到自己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解释说，“不好意思，把你叫过来讨论方案。”</p>

方宇笑了笑，说，“没关系，乐意效劳。”</p>

李慧琳显得有些无奈的说，“你也知道我们科的情况，几个人的水平我是实在不敢恭维，本来我建议患者去江州动手术，可是他说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如果在安兴动不了手术，那就给他开点药，能活多久算多久。我是医生，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哪有明知道有希望却不管的，所以我还想请你帮个忙。”</p>

方宇说，“李主任，您说，别客气。”</p>

李慧琳嗔怪道，“别整天在老姐面前，总是您，您的，多见外。”</p>

方宇笑而不语。</p>

李慧琳继续说，“这种手术不难，我以前在东海的时候做过，只是很长时间没碰到了，病人的情况又有点复杂，所以我想请你一起来做这台手术。”</p>

方宇颇感意外，急忙说，“这样不好吧？你们科里其他医生会有看法的。”</p>

李慧琳摇摇头，说，“这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他们也知道自己做不了这种手术。况且，病人也挺崇拜你的，虽然没有明说想请你主刀。”</p>

方宇规规矩矩的说道，“好吧，你跟我们科室的领导打个招呼吧。”</p>

李慧琳见方宇答应了，满意的笑了笑，说，“我会和你们主任说一声。对了，楚天雄还在办公室吗？”</p>

方宇觉得李慧琳的话怪怪的，忙问，“他怎么了？”</p>

李慧琳纳闷，“你不知道？”</p>

方宇摇摇头。</p>

李慧琳说，“上午被宋院长叫去批评了一通后说是就没回办公室，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碰到刘昕，刘昕说没在办公室，不知道去哪儿了。”</p>

方宇叹息道，“这么一把年纪了，何必呢。”</p>

李慧琳说，“楚天雄平时说话就太随便，仗着上面有人撑腰，说话口无遮拦，出事是早晚的事。千不该万不该背后给你使绊子，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他在人民医院是呆不下去了。”</p>

方宇一愣，“不至于吧？最多不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吗？”</p>

李慧琳摇摇头，“你看着吧，我听院办的人说，宋院长这次发了火，说的话挺严厉的。楚天雄本来在外科主任这个位置上就不称职，人品又不行，现在全院的人怕都知道了。”</p>

方宇喟叹道，“这个蒋福荣也是，敢做不敢当。”</p>

李慧琳哼笑一声，说，“你来之前，蒋福荣可牛气的不行，走路都鼻孔朝天，旁若无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当时就有人反映说他收红包，虽然没查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这家伙很蠢，过后没多久，主动拿了一张卡到院纪委，说是病人家属给他送的红包，纪委的人去银行一查，存入日期是举报前的，根本不是新办的，你说他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现在倒好，给你泼脏水了，真有他的。”</p>

方宇无奈苦笑道，“我自认为做人做事一直很低调，也很尊重他，是他自己把我视作假想敌了。”</p>

李慧琳说，“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底气不足。”</p>

方宇说，“原本以为医院相对宽松一些，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没想到也不是一块净土。”</p>

李慧琳说，“其实也就是楚天雄来了以后才这样的，原来宋院长在外科当主任的时候，外科的氛围一直很好，那两个退休的老专家本来返聘过来好好的，楚天雄接任主任后，对他们指手画脚，两人一气之下不干了，楚天雄的做派惹恼了很多人。你不觉得你们外科凝聚力不行吗？”</p>

方宇长叹道，“是啊，楚天雄能力不行，但爱权，总想搞一言堂，刘昕副主任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p>

李慧琳，“刘昕性格内向，偏软，对付不了楚天雄。”</p>

方宇说，“我跟她也交流过，是要改改她的性格。”</p>

李慧琳岔开话题，笑眯眯的问道，“昨天那两个美女是谁啊？”</p>

方宇笑了笑，说，“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认识。”</p>

李慧琳笑道，“臭小子，你就忽悠老姐吧。”</p>

方宇解释说，“真的没忽悠你，当时宋院长也在场，问我这两人是谁，我确实不认识，后来才知道，一位是京都来的，一位是省公安厅的。”</p>

李慧琳追问道，“那是怎么回事？”</p>

方宇正准备要说，突然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一看，是宋海燕打来的，不敢怠慢，对李慧琳说，“我接个电话，宋院长打来的。”</p>

李慧琳说，“接吧。”</p>

方宇接通电话，恭敬道，“宋院长，您好。”</p>

那头的宋海燕说，“你现在有空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p>

方宇说，“好的，我马上过来。”</p>

挂断电话，方宇说，“以后再找时间跟老姐详细聊吧，说来话长，先给你透露一点，你知道就行，来人中有一位是我女朋友的闺蜜。”</p>

李慧琳听闻之后惊讶的合不拢嘴，半晌才笑盈盈的看着方宇，说，“你先去忙，等有时间老老实实给老姐交代。”</p>

方宇笑着“嗯”的一声，说，“一定，那我先走了。”</p>

快到行政楼楼下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小五打来的，方宇边走边接听，“怎么了？”</p>

那头的小五直截了当的问道，“宋局想晚上一起坐坐，有空没？”</p>

方宇也没推辞，反问道，“还有谁？”</p>

小五说，“还有魏国洪，李军，就我们几个人。”</p>

方宇说，“没问题，去哪儿？”</p>

小五说，“地方我还没定呢，怕你没空。我马上定，定好告诉你。”</p>

方宇说，“定好了发微信给我，我马上要去宋院长办公室。”</p>

宋海燕办公室门开着，方宇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叫了一声，“宋院长。”</p>

宋海燕抬起头，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后，说了一句，“进来吧。”然后笑呵呵的看着方宇。</p>

方宇快步走到宋海燕办公桌对面，发现宋海燕还那样笑呵呵的盯视着自己，心里发毛，规矩的说道，“宋院长，您找我什么事？”</p>

宋海燕说，“你不觉得有什么事情需要向我交代吗？”</p>

方宇明白宋海燕的意思，“嘿嘿”一笑，说，“我交代我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