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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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上班，正在办公室发呆，张发良的秘书打来电话，让他马上去一趟，徐向民立马叫上司机，赶了过来。</p>

张发良见徐向民进来，也没多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方宇职称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又拖了半年多了。”</p>

徐向民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肯定是两个小魔女大有来头，张发良不敢再压着了，说道，“我们马上研究。”心里道，要押着不办的是你，要办的也是你，反正我执行便是。</p>

张发良缓缓道，“人家毕竟是个博士后，在我们安兴是唯一一个吧？要是在别的地方可能早就重用了。”</p>

徐向民糊涂了，啥意思？光解决职称还不够了？小心翼翼的说，“可是解决职务问题应该是医院内部的事啊，是不是应该由宋海燕想办法？”</p>

张发良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说，“下面卫生院负责人中是不是有超龄未退的？”</p>

徐向民恍然大悟，这是要让方宇下基层啊，急忙说，“有，有，我回去就研究。”</p>

张发良接着说，“ 还有，天雄不是一直想动一动吗，这次也给他解决一下吧。”</p>

徐向民一听，心里挺高兴，楚天雄要提拔的话，意味着人民医院的班子要调整，而人民医院班子调整，就可以把宋海燕调开。于是微笑着问道，“那宋海燕怎么安排？”</p>

张发良“嗯？”一声，“什么宋海燕怎么安排？”</p>

徐向民一愣，原来会错意了，但他确实不明白，宋海燕不离开，其他班子成员年龄都不到，没有位置怎么解决楚天雄？难不成也要调离人民医院？</p>

张发良猜出了徐向民的心中疑虑，问道，“血液中心主任不是说快到退休年龄了吗？”</p>

徐向民傻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血液中心主任快到年龄不假，但那是一个清水衙门不说，这几年义务献血的人少了，工作很难开展，血库经常告急，现在的主任早就不想干了，可没人愿意去。他不知道张发良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么一个单位让楚天雄去，不管怎么说，这几年，楚天雄鞍前马后围着你领导屁股后面转，出了不少力，也花了不少钱，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名义上是提拔了，实际上说明升暗降一点也不为过。</p>

徐向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风云突变。</p>

张发良见徐向民默不作声，故作关心的安慰道，“血液中心主任和医院副院长是平级的，凭他的能力直接提拔为医院副院长难以服众，硬性提拔对他今后工作反而不利。先去血液中心，把职务解决了再说，等今后有机会了再变动不难。”</p>

徐向民哪里不清楚，等机会就是没机会，心想，楚天雄这辈子恐怕走到头了，除非奇迹发生。他有心想拉楚天雄一把，但看张发良的样子，应该是深思熟虑过的，只好把心里的念头咽回去。唯唯诺诺的说道，“明白，谢谢书记。”</p>

张发良继续说，“回去和天雄谈谈，不要有什么情绪，工作岗位吗，不可能每一步都是自己想要的，慢慢来，还年轻嘛。”</p>

徐向民说，“请书记放心，我会做好他的工作，相信他也会理解的。”</p>

张发良嘱咐道，“这件事你去跟卓副县市长汇报一下，她是分管副市长，听听她的意见。”</p>

徐向民说，“好的，一会我去向她汇报一下。只是…”</p>

张发良直视着徐向民，“只是什么？”</p>

徐向民说，“萧市长那里？”</p>

张发良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说，“我会跟他沟通一下。”</p>

徐向民见张发良端起了茶杯，知道自己该走了，站起来正准备告辞，张发良的秘书谈育新敲门进来，说道，“书记，检察院梁检察长来汇报工作。”</p>

张发良说，“请他进来吧。”</p>

徐向民说，“书记，那我先走了。”</p>

张发良说，“去吧，抓紧点。”</p>

徐向民“嗯”的一声，“一定。”</p>

徐向民转身看到梁晓华，勉强笑了笑，打了个招呼，“梁检好。”</p>

梁晓华微笑着回应，“徐局好。”然后径直走到张发良办公桌前，恭敬的说，“书记，给您汇报一下工作。”</p>

张发良说，“坐吧。”</p>

徐向民出去后，谈育新给梁晓华沏了一杯茶，然后退出去关上了门。</p>

梁晓华在张发良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看着张发良，汇报道，“书记，匿名举报方宇的事，我们查清楚了，是他们科室的蒋福荣举报的，我们把他叫来谈了话，他承认是他写的，信中所讲的也只是他的猜测，他的本意是想恶心恶心方宇。”</p>

张发良生气的说道，“简直胡闹，无知。”</p>

梁晓华接着说，“蒋福荣还说，这件事事先跟楚天雄汇报过，说楚天雄…”</p>

梁晓华说了半截，停顿了下来，他心里清楚，楚天雄是张发良的人。</p>

张发良惊讶的抬头看着梁晓华，“楚天雄同意的？”</p>

梁晓华严肃道，“蒋福荣跟他汇报时，他说了一句，就算不是真的，恶心恶心他也好。”</p>

张发良一听，爆了一句粗口，“混账。”心里道，好你个楚天雄，平时看你说话很小心谨慎的，原来在下面也是如此口无遮拦。你想恶心别人也不能说出来啊，这下好了，让人抓住了，亏我还想着提拔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那个蒋福荣也是，简直就是个软骨头，检察院还没把你怎么着呢，你就全秃噜出来了。想当初幸亏没有接纳你，否则我不是给自己身边埋上了一颗定时炸弹嘛。一对蠢货，蠢得没谁了，做事也不知道隐秘点。</p>

梁晓华说，“书记，您看这事？”</p>

张发良身体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窗外，沉声道，“那个蒋福荣还有其他问题吗？”</p>

梁晓华说，“目前没发现。”</p>

张发良转过头看着梁晓华，叹息一声说，“批评教育一下，放他回去吧。”</p>

梁晓华说，“好的，那楚天雄那边？”</p>

张发良说，“向宋海燕通报一下，让她处理。”</p>

梁晓华说，“好的，我回去就向宋院长通报。”</p>

梁晓华第一感觉就是楚天雄完了，他了解张发良，跟着他的人一旦犯了错，他只会一脚踢开，绝不会容忍别人的所作所为影响他的仕途。</p>

张发良沉默一会，语重心长的说，“晓华啊，这件事你们检察院也要深刻反思，不能再那么草率了，否则容易给下面的同志造成负面影响，你们检察院的工作也会很被动。”</p>

梁晓华小鸡琢米似的，连声说，“是是是，这件事我向书记检讨，我们没有核实清楚的情况下贸然行动过于草率了。”心想，我可是专题汇报的，是你们要求严肃查处的。</p>

话说楚天雄接到宋海燕的电话就已经意识到，蒋福荣把自己出卖了，一路上心里把蒋福荣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p>

到了宋海燕办公室，战战兢兢的走到宋海燕办公桌对面，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低声道，“宋院长，您找我。”</p>

宋海燕正在看着文件，头也没抬，冷冷的说了一句，“坐吧。”</p>

楚天雄在宋海燕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颤颤巍巍的半个屁股坐下，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宋海燕。</p>

宋海燕继续看着文件，时不时还在文件上写写画画，就是不说话。</p>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宋海燕还是不说话，楚天雄越坐越紧张，手心都开始冒汗。他清楚，虽然有张发良徐向民撑腰，但县官不如现管，宋海燕是医院出了名的铁腕人物，</p>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宋海燕才抬起头，不怒自威的问道，“你想恶心恶心谁啊？是不是也想借此机会恶心恶心我啊？”</p>

楚天雄急忙说道，“宋院长，我错了，我不该听信蒋福荣的谗言，更不该说那种话，我向您诚恳的认错。”</p>

宋海燕说，“你知道你自己什么身份吗？科室主任，是外科的领导，领导的职责是什么？首先就是要团结全科室的员工，营造积极向上的氛围，你呢？你说那种话是在搞团结还是搞破坏？”</p>

“人家方宇怎么了？让你们这么恨他？不就是反对使用不合格产品吗？有错吗？工作七年多了，一个堂堂的博士后，论资历论技术，给个主任医师都够格吧？可现在呢，连我这个卫生局副局长兼人民医院院长说话都没用。就算这样压着人家，可方宇影响工作了吗？全院大部分科室主任、医生认可他，病人尊敬他，而你们做了些什么？”</p>

楚天雄被宋海燕劈头盖脸批评了足足一刻钟，大气不敢出，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最不幸的事还在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