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能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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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法明神情严肃的说，“方大夫，我认识您。”</p>

方宇平静的说，“不是昨天在手术室门口见过吗。”</p>

侯法明连连摇头，“不不不，以前我就见过您，您的小姨是横山茶场的副总，在那里我见过您。”</p>

方宇“哦？”的一声，看着侯法明。</p>

侯法明说，“有一次您在那里帮几个茶场工人看病，我刚好陪我父亲过去，您还帮我父亲把过脉，配过药。”</p>

方宇说，“不好意思，找我看病的人太多，我记不起来了。”</p>

侯法明说，“我知道，我知道，您每天都帮很多病人看病肯定记不起来。我的意思是，您的小姨是好人，您小姨也以您为骄傲，所以我相信您。”</p>

方宇咧嘴笑了笑，“可是我又怎么帮你？”</p>

侯法明说，“前面我已经说了，那些人说会摆平医院，您是昨天的主刀医生。”</p>

方宇明白了，“噢”的一声，说，“他们要医院出具假的诊断报告，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签字？”</p>

侯法明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是的。”</p>

方宇看向卢红英，问道，“红英，昨天的手术报告弄好了吗？”</p>

卢红英说，“我写完交给刘主任了，她说今天等您来了让您再看一下。”</p>

方宇看着侯法明，严肃道，“你放心，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我不会做，只是你也知道，你父亲第一次手术不是在外科做的。”</p>

侯法明说，“我知道，昨天网上那篇文章重点讲的是第二次手术。”</p>

方宇皱了皱眉头，问侯法明，“对了，写那篇文章的人是你安排的？”</p>

侯法明不停的摇头，“不不不，不是，我不认识那个人。”</p>

方宇喃喃自语道，“那倒是有点意思，会是谁呢，对事情还了解的这么清楚？”</p>

侯法明说，“那我就不知道了。”</p>

沉默良久，侯法明把随身携带的牛皮纸袋放在方宇桌上，“还有，方大夫，这里面是昨天上午的监控录像，麻烦您帮我交给可靠的人。”</p>

方宇看着卢红英说，“红英，打开看看。”</p>

侯法明一听，心里有些紧张，但卢红英已经拿起袋子，他也不好制止了。</p>

卢红英打开纸袋子，从里面拿出录像带的同时，带出了一沓钱，“这？”</p>

方宇也看到了，生气的看着侯法明，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让我犯错误吗？拿回去。”</p>

侯法明尴尬的解释道，“不是，没别的意思，您救了我父亲的命，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这只是表示一下我的心意。”</p>

方宇说，“胡闹，你把钱和监控录像都拿走，另找他人吧。”</p>

医生收红包是公开的秘密，也是看病的潜规则，红包的厚度决定医生的态度，有些地方看病难看病贵，不仅仅是因为医疗费用本身高的离谱，也有送红包的因素，有一部分患者医疗费用都捉襟见肘，还不得不从牙缝中挤出点钱送红包。</p>

方宇从医七年，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看到侯法明进来的时候夹着一个牛皮纸袋子，而且侯法明还说要和他说点事，心里就开始有些戒备，没让卢红英离开。现在看到了钱，怎么能不生气。</p>

侯法明局促不安的说，“方大夫，我错了，我把钱收回，请您一定帮帮我。要不然，我们会活得很憋屈。”说着，把钱塞进了裤兜里。</p>

方宇故意说道，“他们不是承诺给你爸补偿吗？你们家经济条件不好，多拿点补偿不是更好吗？”</p>

侯法明认真的说，“我们家虽然穷，但志不穷。不瞒您说，我们想要发财，不是没有机会。这么多年，遇到不少人求着我们放他们进山打猎，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甚至还有些人想用高价买通我们，进入禁区捕捉国家保护动物，以获取暴利，我们都没有答应。”</p>

“现在我爸的事还在网上发酵，仅仅我一个声明就能平息吗？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大家知道我收了补偿，说了假话，大家都会戳我脊梁骨，鄙视我的。”</p>

方宇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侯法明，心里道，这小伙子还是挺善良挺有骨气的。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不把东西交给公安局，而要交给我呢？”</p>

侯法明脱口而出，“我不相信他们，都说官官相护，他们可是一个系统的。”</p>

方宇嘴角一抽，笑了笑，安慰道，“留着钱等你父亲出院了买些东西给他好好补补，至于其他事，我能帮的一定帮。”</p>

侯法明千恩万谢后离开。</p>

门打开，侯法明出去，陆晓婷探头进来，“方大夫，有人找。”</p>

方宇“哦？”的一声，“进来吧。”</p>

陆晓婷侧身把两人让了进来。</p>

何紫嫣走在前面，一进来就笑盈盈的说，“方宇哥，你好忙啊，我们都来半天了。”</p>

见到何紫茹何紫嫣姐妹俩，方宇想起来了，昨天在酒店跟何紫嫣说过，带她姐来做个检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呵呵的说，“那你不敲门。”</p>

何紫嫣说，“我哪敢啊。”</p>

方宇说，“你们先坐会。”说完重新坐下来就要打电话。</p>

陆晓婷走到方宇桌前，把一个病历夹递给他，“方大夫，这是肿瘤科转过来的，说是节前张主任跟您说过，过完节请您去会诊。”</p>

方宇接过病历夹，“嗯”的一声，说，“我知道的，有说具体时间了吗？”</p>

陆晓婷说，“初步定的下午两点，如有变化会提前通知。”</p>

方宇说，“好的。”</p>

陆晓婷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看着方宇说，“对了，主任去开会了还没回来，刘主任说等主任回来了再通知查房。”</p>

方宇点了点头，“好。”</p>

何紫茹看着方宇，说，“你可真忙。”</p>

方宇说，“这不是刚放完长假吗，事情堆积下来了。”说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p>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那头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哟，帅哥，怎么想起给老姐打电话了？”</p>

方宇笑了笑，开玩笑说，“当然是想大姐咯。”</p>

那头的女子说，“你又来忽悠老姐，说吧，啥指示？”</p>

方宇说，“您是骂我呢，我哪敢指示啊，有个事请您帮忙，有个朋友过来做下检查，胎位不正。”</p>

女子哈哈大笑，“来吧，我说你小子，这种事你自己不就可以搞定吗，还用得着我帮忙。”</p>

方宇说，“缪姐姐，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可不敢越俎代庖。”</p>

电话那头是妇产科的主任医师缪春霞，今年四十五岁，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很欣赏方宇的人品和技术，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p>

放下电话，方宇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说，“走吧，我带你们过去。”</p>

何紫茹说，“你要是忙就告诉我们去找谁，我们自己去。”</p>

方宇说，“没事。”</p>

刚走到门口，方宇又折返回来，走到卢红英面前，低下头耳语道，“把刚才这段监控录像单独复制保存好。”</p>

卢红英心领神会，朝方宇点点头，“好的，师傅，我马上弄。”</p>

没错，方宇办公室装了监控摄像头。</p>